在那阴阳交界之处,氛围阴森而诡谲,四周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雾气,仿佛一层神秘的面纱,将整个世界笼罩得朦胧不清。黯淡的光线在雾气中挣扎着穿梭,勉强照亮了这片神秘的领域。
我站在阴阳路上,心中五味杂陈,根本不需要我去费力解释发生了什么,因为神秘人已将那离奇的“真相”告知于我。在三哥、武老的魂魄,还有小菌人他们众人的意识里,已然深深烙印下了这个共同的“真相”,而它竟是神秘人所造就的。
那是在万分危急的关头,我如同在黑暗中摸索的行者,凭借着鲁班尺,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终于寻到了混元福禄瓶中景门的所在。林书雁手中的那个葫芦,并非如传说中是天地初开时,昆仑山仙藤上所结的神奇之物,实则只是普通家藤上长出的平凡之果。然而,它之所以显得厉害,全因在道门高手的精心炼制下,才拥有了不凡的力量。但其生长的本源终究离不开土地的滋养、阳光的照耀和水分的润泽,说白了,其材质归根结底还是凡木。景门属火,虽说这个葫芦尚未成精,不能确凿地称之为命门,但确确实实是个不可忽视的弱点。只要打开景门,便仿佛找到了逃离困境的希望之门。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懊悔与无奈。这个方法本应是完美无缺的,可我那时被混沌疯狂追杀,内心被恐惧填满,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慌张之中,以至于思维都仿佛凝固了,根本没能想到这个关键的法子。就像曾经,树老也是因为命门被我发现并制住,才最终被我收服。可如今,面对混沌的威胁,我却乱了分寸。
至于那混沌去了哪里,细细想来,倒也不难解释。门既然已经打开,就如同牢笼被打破,里面那被憋疯的“野兽”自然就跑出去了。至于它究竟去了何方,我着实毫无头绪。而且神秘人透露,林书雁和段书白根本不知这里面关着的是一只凶悍的凶兽,还天真地以为真的只是混沌之气。这或许说明虚灵子是有意隐藏真相,又或者连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毕竟,混沌之气和混沌兽有着天壤之别。混沌之气无情地消融万物,不分善恶;而混沌兽却有着独特的习性,它喜恶弃善,对于大恶人它会俯首帖耳,可对于但凡有一丝善念的人却残暴异常。堂堂道门,若真养着这样一只凶兽,确实是说不过去的。
就在我思绪纷飞之时,忽然,阴阳路上传来一声如雷般的大吼:“冯爷归府了!”这声音打破了寂静,在空旷的阴阳路上回荡,仿佛要震碎这朦胧的雾气。
我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中,八个身形巨大的鬼影若隐若现,他们正抬着一顶大轿,缓缓飞来。随着他们的靠近,那大轿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雕梁画栋,散发着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而在他们身后,阴阳路上瞬间变得热闹非凡,密密麻麻的鬼差如潮水般涌来,伴随着阵阵鼓乐齐鸣,整个场面热闹非凡,却又透着一股让人敬畏的庄重。
我满心纳闷,忍不住转头问三哥:“这什么情况啊?”说话间,我眉头紧锁,眼睛紧紧盯着那越来越近的队伍,心中充满了疑惑。
三哥双手抱在胸前,神色平静地说:“别兴奋,他们不是接你的,是来接这位老者的。”
我一听,心里顿时像被泼了一头冷水,一股不服气的劲儿涌上心头。我撇了撇嘴,双手叉腰,提高音量说:“我又没说是接我的。可就算是来接武老的,怎么这么大架势?”
三哥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这是地府素来的传统,自古以来,德行兼备的人实属难得,一旦阳寿到了,地府都要盛大欢迎,表示尊重。”
我默默地点点头,心中暗自感慨,在这阴阳两界的奇妙世界里,有时候人还真不如鬼啊。
此时,武老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先是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后目光缓缓扫过周围的一切。当他的视线落在那顶即将落地的大轿上时,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惶恐,更多的是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看着我,眼中满是关切地说:“孩子啊,你这是怎么了?”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在我断掉的手指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
我连忙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没事,您老没事就行啊!”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想要让武老放心。
武老的脸上露出愧疚之色,他低下头,轻声说:“孩子啊,真是对不住啊,我忽然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都没来得及和你说明情况。你们谈话我都听见了,让你受苦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在为自己的突然离去而自责。
看到武老一脸愧疚,我心中一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没事,这不回来了吗?”我微笑着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安慰和鼓励。
正说着,那顶大轿缓缓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抬轿的是花大妞带着她的七个同伴,她们的身影在雾气中显得有些模糊。我下意识地看向花大妞,只见她今日居然难得的严肃,肃穆而立,默不作声。她那往日灵动的眼神此刻也变得庄重而深沉,仿佛在执行一项无比神圣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