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礼稳了稳心神,落笔纸上。
……
洁白的宣纸,一朵奇异的花绽放在纸上。
这朵花,与养在皇宫园林暖室里的花都不一样。
它谈不上美观,却洁白得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
皇帝盯着摆在御案之上,画笔勾勒的清晰精致的“棉花”。
帝王的视线渐渐挪移到下面一行行娟秀的小楷之上。
“棉花,一年生木本,高一尺半到四尺半……
花朵乳白色,开花后不久转成深红色然后凋谢,留下绿色小型的蒴果,称为棉铃。
棉铃成熟时裂开,露出柔软的纤维,可用于织布。”
皇帝若有所思地重新看向那朵“棉花”。
“也就是说,这不是花,这是棉籽裂开之后的样子?”
皇帝迟疑地抬头,看着宋砚舟。
宋砚舟点头,“臣也未曾见过此物,听臣小妹描述……当是如此。”
皇帝的表情更加疑惑。
“你说,这是你爹当年留给你妹妹的手札上所记……”
皇帝迟疑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但看了看那朵饱满的棉花,他还是郑重道,“你爹留给女儿的手札,本是私物。
“但此物若当真如此神奇,若能引进北厉,大规模种植……必定功在千秋!
“所以,砚舟不妨将你爹这手札献上……你放心,赏赐必定不会少了你家妹妹。”
“唉……”宋砚舟长叹一声,撩袍跪地。
皇帝不悦皱起眉头,还以为他舍不得这东西。
正欲责备,却听闻宋砚舟微微带着点鼻音。
“爹爹的手札并非贵重之物,都是他写给妹妹各地的风土人情,给小女儿看的,无甚要事,理当献上!
“只是那本手札……丢了。”
宋砚舟悲痛惋惜,带着隐忍的愤怒,“我那妹夫,砸了妹妹的私库,窃取妹妹的嫁妆……
“一些东西追回了,另一些,却再也找不到了……
“爹爹的手札,正在遗失之物当中。”
皇帝闻言,瞪大眼睛,错愕看着宋砚舟。
“砸了女子的库房,窃取女子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