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的脸色大变，而且，是真的变得像大便一样臭，“我可去你丫的，我说过多少次了，对人来说最重要的一定是自己。你少在这里给我讲一些言情小说的台词，我已经过了看霸道总裁文的阶段了。”

吴邪傻傻地笑了，他还是喜欢他们这样可以互相斗嘴，争吵的时候。

他招招手，手握成喇叭状，“小哥、小蚁，要快点回来哦！”

蚁骂骂咧咧地，“你当这是生离死别啊，就当我们去旅个游而已，神金。走了，回见。”

直升机起飞，在地表上荡起气浪，它的身影慢慢上升，直到那影子变得小小的，才如飞蛾扑火般，钻进天边红透了的晚霞里。

为什么挑这个时间点？因为黄昏是离别的时候。

是的，蚁最近在看那些，字里行间总是埋着淡淡忧愁的散文。

或许不是因为那些文字是忧愁的，而是她感到忧愁，所以看什么都觉得忧愁。

她的头感受到了一只手的重量，她看着小哥，小哥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这是抚慰和支持的意思。

直升机在雪山上一处无人的地方降落了，他们就像一粒尘埃，悄无声息地落下。

夕阳还没落下，在火红的余晖中，雪山又凉又暖。

小哥淡淡地看着那将落未落的太阳，他身上那种，时常挥之不去的苍凉之感，就像被日光晒着的冰雪，寒凉之气逸散，逐渐消融成柔软的水。

他神情肃穆，雪山对他而言，有着别样的意义。

“我是张家最后一个张起棂，如果你没有出现，此后所有的日子，我都会守着青铜门，可是……”

蚁没有说话。她知道，小哥想把两个鬼玺都握在手里，就是做好了余生都守着门的打算。

如果她这边失败了，他就会维持原来的计划。

即使张家人已经分崩离析，即使他明明见到过其他的张家人，即使他成为张起棂完全不是他自己的意愿……他依然愿意肩负起家族的使命。

虽然这使命，在蚁看来，只是家族长久传承中，余下来的糟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