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乌梓镇啊,别看它小,可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咱这儿啊出过三位状元四位探花,甚至还有一位合体期大能!大能知道吧?那可都是些仙儿,能上天入地呼风唤雨的存在……哎呦,么儿,别动你爷的茶壶!”
杨羽耀掀开马车厢窗子上的帘子,向外看去。只见一位老者拄着拐杖踉踉跄跄地追着一个抱着茶壶的孩童,从他们的马车旁跑过,与他们逆向而行。虽然他们一路往北,但这时间毕竟是快要到达了二月,相较于数日前,气温回暖了一些,约莫在零度上下徘徊。
乌梓镇上待在街上的人倒是不少,大概都是趁着有暖阳照着,出来晒太阳的人。从澜泠宗出来后,基本上见不到那些从交换地逃离的流民了。毕竟能够在这逃亡路上活下来的人,不可能傻乎乎地往北走,想要拥有更大的生存机率,他们自然会选择向东南方向跋涉。走向这个国家更温暖也更富裕的地方。
“小耀,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贺乾清在一旁笑着问道。
“感觉天气暖和起来后,无论是有人还是无人的地方,都渐渐恢复了活力。”杨羽耀轻声应答道。
为了省去到达有人类活动的地方前需要换人驾驶马车的麻烦,在贺乾清的劝说下,杨羽耀同意了让涂山在驾驶马车时可以化形的方案。不过涂山没有用她直接化形后的模样,那时的她看起来是个性感妖艳的女子,驾驶马车的话被他人看到会招惹些许麻烦,因此她又进行些许变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模样普通的年轻男子的模样。这样她可以把装作他们的仆从,反正在她身上感觉不到一丝妖气,完全不担心会暴露。
乌梓镇不但小,而且房子大多都是平房,一眼望过去几乎看不出房屋的高低起伏,直到马车拐了个方向,才看到了两座塔突兀地伫立着。
多次打听后,涂山总算是是找了乌梓镇唯一的一家客栈。说是客栈,倒不如说是民房更准确些。很可能它原本就是一座普通的民房,只是它的主人留下了其中一两间房自住,其他房间则用于提供给外来者暂住。而这家客栈旁边,紧挨着一个小小的道观,那可以从远处看到的两座塔便是道观里面的,其实这两座塔也不高,但在这基本建筑都只有一楼的镇子里,也显得高了起来。
这客栈门口挂了个类似于年节时贴的横批那么大的木匾额,匾额简单到好像只是随便找了块木板,上面还有很明显的一大块树结疤后留下的痕迹。这匾额上也只有客栈两个字,连名字都不起。
而这旁边的道观虽然小,但看得出打理得相当不错,门上的朱漆应当是新涂没多久的,匾额也被擦得干干净净,上书“黄鹤观”三个大字。
涂山敲着客栈的门,然而等了许久都不见主人家出来开门,反倒是旁边的黄鹤观的门开了,一名身着灰色道袍身形清瘦的道士走了出来,在涂山疑惑的眼神中,走向客栈的大门,掏出一把铜钥匙,打开了客栈的门。
“那个……”这个意想不到的发展让涂山一时间不知所措,想不明白这道士与客栈的关系。而注意到了涂山懵了的贺乾清不得不下了马车,方便与这名打开了门的道士沟通。
“这位道友,这家客栈可是你的?”贺乾清抱拳行礼,开口问道。虽然这道士只有练气期修为,但称一声道友总不为过。
“正是!”这名道士连忙回礼道,“道友可是要住店?”
“正是,不知可有地方安置马车?”贺乾清问道,一般的平房自然不会有安置马车和马匹的地方,虽然可以临时放在客栈外,但长时间放自然不合适。
“若道友不介意,马车和马都可以安置在道观里,您这边是两人?”道士确认道。
“三人,还有我徒儿。”贺乾清答道。
“好,请和贫道进来吧。”道士推开了客栈的门,引他们入内,杨羽耀从马车里出来跟了上去,涂山则留下来看守马车,由于曾听闻祖母讲过道士和妖族曾又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不死不休地针锋相对,涂山现在一看到道袍就感到紧张。旁边就是道观就让她更慌了,她真希望马上变回原型的狐狸模样,这样她就可以待在杨羽耀的身边,就没那么害怕了。
“这本是贫道家的房子,贫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双亲亡故,于是一直在黄鹤观蹭吃蹭喝,后索性拜入黄鹤观,成了道士,这房子便空了出来。”这位道士同他们介绍道,“因此贫道把它改造成客栈,也可为道观筹些修葺的银两。”
道士的名字叫做孙安,今年三十有六,是现在黄鹤观观主黄云道长的二徒弟。道长的大徒弟则离开了道观多年,现在不知去向。道观里出来他们师徒俩,还有不久前刚加入的两位道童,是道长新收的徒弟。黄鹤观香火不旺,两师弟又正是食欲旺盛的年纪,他们自然得多想些方法来填补生活上的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