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反抗异能体眼看是不成了,那找出那个始作俑者进行斩首行动呢?
这里的雾比较稀薄,说明制造雾的中心不在这里,只要确定雾的边界,他就能反推算出白雾根源的位置!不管是出于让自己陷入如此绝境的报复,还是作为解决问题的一种猜想,兰波一百个愿意这么做——他也是有脾气的——然而复活后他的命不再属于他一个人,同生共死的保罗,还有近在眼前的亲人,阿尔。
阿尔的异能体至今没有现身,兰波不敢贸然叫孩子独自留在山林,也不敢带他回城。还是那个老问题,阿尔身手矫健,对恶意非常敏感,但架不住异能体压根没有恶意啊!阿尔至今没有感受到龙针对他的恶意,而异能体动手不会在意有没有误伤他人。就算开灵视能够尽量躲一躲,那也是需要体力不断转移的,等到体力透支,那才叫一个防不胜防。恶意雷达无效,意味着人多的地方危险也多,还不如就在林子里待着,他动身尝试解决罪魁祸首之前多给点武器,应该能自保。
……
能吗?幕后黑手搞出这么大阵仗屠戮横滨的异能者,难道会坐视侥幸苟活的家伙出去四处宣扬自己的罪状?
兰波无声叹息,他不愿拿阿尔的性命去梭哈一个可能性,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僵持下去也迟早是一起死,有些决定快些下,没准还有机会达成那个完满的结局。这段时间的生活叫他软化了呀,学会瞻前顾后了,不过他还是觉得这样会纠结的自己才像一个活人呐,可惜……
为免孩子争辩耽误时间,兰波尽可能将其中考量掐头去尾,仅仅告诉阿尔需要他独自跳车躲一会儿。
阿尔格尔瞪大双眼,手指深深陷进椅背传来阵阵刺痛。少年国语不好,常常听不懂别人的言外之意,然而这次他嗅到了短短一句话背后隐藏的决意,他曾经也抱着同样的决意拼死为家人换来存活的机会。
不要,兰波,我还可以唱歌的。
警告声响彻阿尔格尔的脑海,他明白自己必须做出抉择。
就在音符即将脱口而出的刹那,一小段刻意压制的记忆终于探出利爪,身体紧绷,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灵魂溃散,肌肉骨骼痛到极致终于回归永恒的宁静,不必再受磋磨。他的眼前没有出现先走一步的爸爸和村民,连最后的亲人也逐渐模糊身影,哥哥与无尽的黑暗融为一体,咦,不对,原来是我和死亡融为了一体。
死亡的阴影牢牢扼住少年的咽喉,兰波柔声催他跳车,阿尔格尔拼命张嘴想要说“我有办法”,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我、我必须唱,我必须死……不不不,我已经不会死了,哥哥把我的身体调整好了的、呜,我好怕死啊哥哥,不能放任兰波死掉,我应该听哥哥的话,好寂寞,为什么看不到爸爸?牧师叔叔说过濒死的人会见到家人,我怎么还没见到爸爸哥哥?是因为阿尔不乖吗?阿尔已经好努力给大家找食物、保护哥哥了呀!我记得哥哥活下来了,啊!后来哥哥也死了!兰波会死,保罗会死,我们都死掉了!
他再也顾不上山路坎坷难行,胡乱收紧小臂抱好布偶挎包,那是他幼时便习惯了依恋的至亲。微凉滑腻的独特触感挥退了惊惧,阿尔格尔惶惶望着亚历山大先生,它也正望着他,翠绿森冷的眼带给阿尔格尔绝对的安全感。
哥哥……
“阿尔?”山路险峻,兰波开车没法回头,只能焦急地呼唤。
阿尔格尔.BE终结者.劳德眨了眨眼,找回自己的声音严肃道:“我有一个主意,虽然但是,总之我们先试试。”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