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青涩的爆炸头捏紧方向盘,又颓然松开,对此囫囵带过,调转方向前往另一处安全屋,语气轻快地打趣友人舌头太叼,他可学不会怀石料理,想吃好了自己做去。
“做好了没你的份。”
小栗实在看不清东西,拌嘴的声音却略微多了几分气力。年轻人嘛,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消毒止血后输完生理盐水稳定血压,又找横沟要来一颗糖压在舌下,一通操作下来勉强恢复了些许体力。
旧安全屋不远,司机尽量避开公路上的坑坑洼洼,不停说话转移伙伴的注意。没一会儿车辆平滑停稳,小栗吃力坐起,集中精力对空置民居使用异能。
很好,没有成功,说明他们离开后没有人在里面触犯过“非法闯入”“非法使用窃听、窃照专用器材罪”等法律。
没人进去做手脚,不代表安全屋就安全了。日本人普遍有花粉粉尘过敏的毛病,小栗虫太郎也不例外,健康的时候憋憋气或者戴口罩都能够解决,如今他气息微弱,显然需要友人先进去给这栋两个月不通人烟的房子开窗换气。
横沟拍拍衣服口袋,确定钥匙在里面好好装着,下车打开后座的门,见阿虫精神还好,安心拿走他手边的小型行李箱,准备趁换气收拾出能让伙伴安心休息的地方。横沟正要关门,小栗有气无力挥挥手,示意车门开着就好,感觉呼吸都顺畅多了。
这扇车门打开后紧贴民居大门,不必担心会有人路过无意间认出阿虫,横沟便没有坚持,提起箱子转身离去。轿车忽然安静下来,小栗虫太郎心里莫名有些毛毛的。他握拳睁眼望向窗外,冬日短暂的阳光灿烂骗不出对面墙头的枯枝生下嫩芽,寒风凛冽,带来隔壁街区零星的抽泣。
“妈妈在沙发上淹死了!”有个孩子崩溃哭嚎。
“出租屋不方便住了。”
小栗的眼神逐渐空茫,忽然想通好友含糊的话语。一个拐角的距离,风揉碎了无尽的哀泣,反衬得这里格外安静。这里是应该安静,打从万亿流言引爆横滨,不断有人逃离,不断有人涌进,还不断有人失去生命,给流浪者留下无数空屋充作旧家新居。这座城市没有很多流浪者呢,总有人需要拿他们填充空缺的位置。
“呜……”
好动情的一声呜咽!
后座静了一瞬,“呼啦”一声西装外套飞到坐垫上,小栗虫太郎震撼又崩溃地尖叫:“你谁啊?!”
“汪!”
从睡梦中惊醒,亦震撼又崩溃地尖叫,你谁啊?!主人呢?狗狗明明都嗅到大家难过的味道了!
不愧是劳德家最靠谱的老四,再怎么困倦也不忘爬起来安抚她那些柔弱不能自理的兄弟——这不是重点啊喂!
小栗虫太郎这么一叫,伤口就崩了,龇牙咧嘴后仰倒在椅背上不住抽气。白团子刚刚炸着毛手忙脚乱摆好战斗姿态,见状意外安下心来。
哇,是废物呢,战五渣怜爱地想。
我为什么能读懂一条狗的眼神啊???小栗悲愤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