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偏远乡村的夜晚,寂静得有些诡秘。尽管安琪是跟郁风一个人讲的,声音很低,但是她的一言一语,屋子里的那几个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就在郁风想着安琪是否也要睡在堂屋里时,大姑姑沉着一张脸威严地发话了:“你当然要睡在这块,你也要给风爸爸守灵哎!”
安琪听不懂大姑姑那语速极快的应县方言,但是从大姑姑那责怪的语气及阴沉的脸色中,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姑姑的意思。
“噢,噢。”安琪唯唯诺诺地答应着。觉得有些尴尬,刚才的话是不是问得有些多余?
地铺打好之后,大家准备睡觉。基本上是和衣而睡,尽脱下外套。
尽管心里很是别扭,但不能表现出来。安琪也开始脱外套,只得强撑着在这地方睡地铺了。
就在这时,母亲走到了安琪的边上,说道:“你去东房里睡吧!”
对于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安琪的心房禁不住地颤抖了一下。她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地看了一眼下半身已经钻到被子里,上半身还倚靠在木墙上的大姑姑一眼,又向着母亲问道:“我可以去东房里睡吗?”
母亲十分肯定地说道:“可以。”
见老婆婆如此地肯定,安琪便神情自若地进了东房,一颗紧绷着的心放松开来了。
郁风也跟了进去,陪着安琪在床边坐一会儿。
一时间,没什么话可讲。
一抬头,郁风瞧见衣柜上还残留着两张火红的“喜”字。
这间屋子,就是他们去年的婚房,曾经贴满了“喜”字,整个房间到处都是红色。一年不到的时间,那个贴“喜”字的人,那个自己最亲近的人却已亡故,正悄无声息地躺在一墙之隔的木门上,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