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斌直起身,接着说道:“我作为吉北省省长,今天在这里郑重表态,政府会慎重考虑大家的意见,重新评估股改方案。”

“稍后政府会提供条件,让所有吉钢职工都有表达自己意见的机会。前期由于政府失误,给大家造成的损失,也会有相应补偿方案。”

“老少爷们儿,大家想一想,这样僵持下去,能有什么好处呢?事情总是要解决,你们抗议的目的,也不是要毁了吉钢,毁了自己。”

“大家不要有顾虑。我可以保证,只要大家冷静下来,给政府改正错误的机会,政府也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

“但现在,你们要先把被困在里面的人放出来。有受伤的,要马上救治,还有投资商,他们是客人,咱们吉北人可没有这种待客之道......”

办公楼内。

何永贵等十几个老工人围着祝一飞沉默不语,

辛苦挣扎了几个小时,祝一飞已经耗尽最后的生命,带着不甘和恐惧离开这个世界。

没人对他报以一丝怜悯。但他的死,却让活着的人不知所措。

所有的群体事件,都是凭着一口气。情绪起来时,人们可以无所顾忌的持续疯狂发泄很久。但前提是中间不能停。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吉钢的其他地方,人们还在发泄,还在愤怒。

但高炉车间,却因为高潮来的太快,让事态一下子窜到顶,不得不停下来。

人们的情绪依旧饱满,心里压抑的怒火依旧在,但却卡住了,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姜斌的话,他们听的清清楚楚。这本是他们所期待的结果。

但祝一飞死了。

在人们朴素的认知中,一旦出了人命,那所谓的不追究,就根本不可能。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老百姓认可这样的价值观,哪怕要承担责任的是自己。

忽然办公楼里再次喧闹起来。

“何师傅,其他分厂的人过来支援咱们了!”

一个年轻人从沿着楼梯跑下来,边跑边兴奋的大喊。

因为绝大部分警察都集中到了总厂和高炉一车间。充当打手的小混混们,在这几个小时中逃窜躲藏,早已经见不到踪影。

各个分厂的工人们在自己的地盘宣泄过后,除了少部分赶去厂部,绝大部分开始向高炉一车间汇聚。

“祝一飞被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