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住的不远,只隔着几栋楼。
何永贵是看着这帮混小子一天天在家属区疯跑,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像看着自己儿子那样。
“何叔,你打我干嘛!”年轻人被打懵了,手里依然举着汽油瓶,都忘了躲。
于是,何永贵很顺手的又打了一巴掌:“小王八犊子!对面是警察,是武警,你想死啊!”
“给我拿过来!妈的,也不想想你那个瘫在床上的爹?!”
何永贵说着,伸手抢下年轻人手里的汽油瓶。
年轻人一脸不服气,但又不敢顶嘴。小声嘀咕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
何永贵也不理他,又一脚踢在旁边一人的屁股上:“你也来捣蛋,给我滚!”
这是何永贵的亲徒孙。前阵子刚被调去转炉分厂,属于这次分流中的“幸运儿”。只会是换了工种,没有被赶回家。
很快,七八个年轻人被何永贵连打带骂的驱赶开。
祝一飞的尸体旁,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何师傅,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你有什么意见,或者说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
“我可以代表省政府,现在就听取工人师傅的意见。能解决的,马上解决。不能解决的,咱们可以拿个章程出来......”
姜斌终于开口,虽然他也不知道何永贵到底要干什么。
但工人们根本不买账。
这种套话大家听的太多了。无论态度多诚恳,语气多郑重,也不过是味道大小的区别而已,不会有任何实际作用。
“别放屁了!你能解决几把!”
“商量你妈......!”
“我们有什么意见,你不知道吗?听取个屁!”
人们的耐心似乎已经消磨殆尽。这些刚刚聚拢过来的人,情绪还没发泄完,丝毫不顾及姜斌的身份。
姜斌急的跺脚。总厂那边情况更加严峻,常务副省长出面根本没起任何作用。
汪同民作为省委书记在现场,至今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意见,更没有实际性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