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眼神怎么来形容呢?
是悲凉,还是同情,或者还带着点不舍?
不管怎么样,林逸还是带着他的这些弟兄们,一路从万县走到了这里。
如果说,国军的战斗序列中,可以分成嫡系军队,中央军和地方杂牌,那么林逸觉得,自己现在带领的这支队伍,就是一支杂牌中的杂牌。
至少林逸看到,那些准备出川的川军,他们是坐着火车走的。
而林逸和他的弟兄们,连坐火车的资格都没有,就是靠这一双铁脚板,从万县走到了上海。
万事开头难,最难那一关已经过了。剩下的,别无他法,唯搏命耳。
林逸不羡慕那些中央军,不羡慕那些的德械师,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搞不到那些武器装备。
他现在所拥有的,除了自己这一百多斤的肉体之外,就只剩下父亲那勉励的眼神。
林逸能够理解他父亲前后的态度变化。
他是独子,老林家这一代唯一的儿子,可是他也是个中国人。
用他父亲的话来说,国将不存,何以为家。
既然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秋,那么单独一个林家又算得上什么。
林逸觉得他的父亲一个纠结的人,一边想着自己的子女,想着传宗接代,想要延续他老林家的香火,一边又想着为国尽忠。
正所谓,自古忠孝难两全,现如今,他林逸只能对不起他老林家了。
想到这里,林逸突然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林逸回头看去,发现是他的那些兄弟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