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板点下头,“我来找个人。”
张大妈指了指叶家的大门,心里想的是赶紧走,但架不住嘴快,“你看他不是应该去医院吗?”
问完她就像扇自己一个嘴巴。
马老板愣了下,“在医院?”
张大妈咽咽唾沫,“对……”
“他家不是要盖房子吗?前天拆东屋的时候他儿子站在院子里,被拆下来的大梁一下子就砸腿上了,把腿砸断了,头也磕到砖上,血呼啦的那叫一个吓人!昨天送到医院昏迷了好几个小时才醒。今早听说人已经傻了,疯疯癫癫的。”
“他老子也没得好!”
张大妈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了。
“叶正平在旁边比比划划的指挥着那些工人干活,听说他儿子被砸了,一着急也不知道咋滴就滑到旁边拌石灰的池子里了,那些工人都去看他儿子了,没注意到他,他在里面扑腾了好一会儿,等着捞上来的时候人都翻白眼了,送到医院皮都烧没了!”
“现在爷俩都在医院躺着呢。”
马老板有点傻眼。
“在哪个医院?”
“积水潭医院。”张大妈又指了指旁边的门,“这就是他家,估计现在就他老妈在家呢。”
马老板抿着嘴看着大门,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大门没锁,一推就开。
院子里乱糟糟的,院子角落里的石灰池子已经干了,一边堆的是新砖和成袋的水泥,一边堆的是拆下来的破砖和木头。
西边的房子已经拆掉刚起了地基,东边是拆了一半的房子,北边是还没拆的。
张大妈大概觉得他们好像也没啥危险性,凑到门口看了一眼,“他们家是打算拆一半盖一半,等着来年春天再盖另一半,他想年前就住新房子。现在他们一家都住在没拆的那个北边屋。他家院子里之前是有租户的,他赚钱了着急盖房子把那家人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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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想让工人接着干的,不然他们一家子都住北屋太挤了。但是帮着盖房子的师父死活不干了,说这院子有点邪门,刚开工两天就出这么大的事,怕再干下去工人也得出事,头期款都退给他们了,盖房子的人全都撤了。”
北边屋子的房门被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面容憔悴,双眼红肿无神,看见院子里的一群人显然也被吓了一跳。
“你们找谁?”
张大妈走过去扶住她,“叶婶,他们来找正平的。”
马老板看着她想凶狠点,但是话一说出口就不自觉地软了些。
“对,我找叶正平。”
老太太抹了下眼泪,“他在医院呢,你们找他啥事?”
马老板从包里拿出红丝绒布包的镯子,“我把镯子退给他,我不要了!”
老太太一听见镯子俩字,吓得立刻后退两步,眼神有点躲闪,“什么镯子,我、我不知道……”
“那我就去医院找他!”马老板把镯子装进包里转身就要走。
老太太一把抓住他,“你们别去,他、他现在……”
张大妈拉住她小声说:“叶婶,家里出这么多的事是不是就是这镯子闹的?这镯子赶快哪来的放哪去吧!”
老太太的脸上出现挣扎,叹口气,“我跟你们一起去!”
还是出门打车,一行人又呼呼啦啦去了医院。
幸好带的这些工人不是真的混混,气势没那么足,不然的话医院的护士都得报警。
一进病房,马老板就看见靠门的床上躺着一个缠的和木乃伊一样的人。
只露出俩眼睛,脸都看不见。
旁边床躺着的翘着一只腿脑袋裹着纱布的的年轻人。
马老板认识,正是卖给他手镯那人的儿子。
其实之前他都不知道俩人叫什么,从许崇信嘴里才知道的。
谁能想到买个手镯还能退货的。
叶正平看见他带着一群人来顿时有点激动。
翘着身子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又开始呜呜噜噜地说着什么,一句听不清。
叶家儿子躺在床上流着口水,看见他就是一阵傻笑,“爸爸好!”
马老板把包里的手镯拿出来,“我要退货!”
他承认刚才自己有些心软了。
但是……
只能说是他们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