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想了想:“我其实也没什么根据,就是一种感觉,他们不像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但身上有一股子肃杀之气,另外,他们站姿、走路,还有……”
还有什么,他想了半晌:“总之我感觉是。”
颜如玉没再追问,人的感觉有时候说不清楚,但又会出奇的准。
“他们都是什么打扮,若是再见,能认得出来吗?”
空明摇头:“他们穿着黑衣,戴青铜面面,看不到真容。”
颜如玉一指书桌上的纸笔,冷然道:“你都做过什么,一五一十,都写下来。”
空明没说话,默默提笔。
“别想撒谎,都写清楚,沉远寺被抓的人不只你一个,若有不实之处……”
空明苦笑:“王妃放心,我这一辈子,已经了无牵挂,若让我现在去死,我也毫无怨言。”
他不再多言,把做过的,所知的,都一一写下。
颜如玉看他所写,他原来不是幽城人,算是个富家子弟,家道中落之后与有婚约的未婚妻完婚,但因家中日渐贫困,日子过得并不和顺,夫妻间也多争吵。
尤其生下儿子之后,争吵更是家常便饭,妻子嫌弃他不会赚钱,他嫌弃妻子不够体贴。
矛盾渐深,终有一日,一次大吵之后,他摔门而去。
一去十八年。
他皈依佛门,起初游走至幽城,无意中遇见儿子,他不认得儿子,儿子却认得他。
他只是老了,容貌并未大改,但儿子从年幼长成二十多岁的成年人。
妻子在逃荒之时因劳累过度,早在几年前就已故去,儿子再见到他,怒斥他当初一走了之,孤儿寡母实在艰难。
他无地自容,便不再做游僧,到沉远寺做了一名僧人,没事时就下山看看儿子孙子。
直到沉远寺遭逢变故,他本来也无惧生死,想随老方丈一起去,但彼时小孙子生了病,急需药材。
而墨先生,有药。
命运开始偏离正常轨道,自那时起,就种下恶果。
他不得已协助墨先生等人做事,倒也没有亲手害过谁的性命。
颜如玉看罢,问道:“沈文琪去寺中求子的事,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