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盟约只是口头协议,双方都不会太过当真。大家都是聪明人,清楚这种盟友关系并不会维持太久。故此两人也没有进一步提出立誓结盟这种煞风景的要求。
盟约既然已经拟好,暂时就是自己人了。天微宫作为地主,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吩咐后厨准备宴席,今晚就在天微宫里为九鼎山众人接风洗尘。
陈伯岐领着九鼎山众弟子漫山遍野的转,天气并不热,他却急出一脑门子汗。生怕那两位姑奶奶发现被骗找他算账。
好在事情并没有朝着他担心的方向发展。听到天微宫弟子招呼他们前去赴宴,老陈心里悬着的石头稍稍落了一些,但还是惴惴不安。
酒宴摆上,众位高层在正厅团团围坐。其余弟子则在殿前广场以及各处空旷之地寻位置坐好。
张行俭和岳棠这对各怀鬼胎的塑料盟友有说有笑的先后发言,将双方结盟之事简单讲述一遍。
诸如和谐友爱、互相关怀之类的废话自不会少。
岳棠看似年幼,却也是会做人的。见陈伯岐一直忧心忡忡、魂不守舍,似有心事。便借着讲话之机顺便谈了谈有请九鼎山协助搞基建的事情。
张行俭飞快瞪了老陈一眼,转过头时已经笑容满面。当众便将此事应承下来。
蔫头耷拉脑的老陈见这件事终于折过去,顿时一身轻松。满眼感激的望着岳棠,默默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活了这么大岁数,他自然看出是岳棠在帮忙打圆场。否则要是张行俭质问起来,他可不光是要挨揍的问题,也会在九鼎山众位弟子面前丢尽脸面。
为宗门镇守矿场上千年,现如今的九鼎山已经没几个人还记得他陈伯岐。当年他在宗门里就受人排挤,现在更没有几个人尊敬他。
想不到千年之后最能理解自己的竟会是一个外人。
陈伯岐默不作声,一杯接一杯的往肚里灌着烈酒。耳中听着鼎沸人声,杯中闪过红烛残月。香醇的酒浆竟被他尝出了百般酸苦。
陈伯岐仰起脖子打了个酒嗝,醉醺醺道:“满上。”
满座宾客都在畅谈欢笑,唯有陈伯岐一个人默默喝着闷酒。他虽然与众人坐在一起,却又似乎隔着数重天地。
这老头儿固然令人讨厌,但其孤独落寞的样子也着实可怜。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一千多年。他努力争取过,也灰心堕落过,都无法改变他讨人厌的事实。
最后只能习惯了。
“丁丫头,满上!嗝!”
丁瑶抱着酒壶迟迟未动,两道秀眉微微蹙着:
“前辈,您醉了。”
“我没醉,我还能喝……还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