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央早看出这邋遢道人是如此图谋。此种符箓也不过是区区小术,但对方若是不问,他也不打算主动相告。既然问了,若能结一桩善缘也没什么好保留的。于是接过鹤昔归所画的符纸瞧了瞧,笑道:
“师兄的绘制方法确实没错。问题应是出在气上。”
“出在气上?”鹤昔归仔细思考着林央的话,他所用的乃是独门聚气之法,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莫非真是聚气法有问题?”
“问题便是此了。绘制这张符箓所用的并非是聚气之法,而是散气之法。”
鹤昔归一拍脑门,终于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怎么试都不对,原来问题在这里。不过这散气之法愚兄实在没有研究过,还请师弟详细说说。”
林央摇头苦笑:“不瞒师兄,散气之法难的不是法,而是心。心之一道,说不清,道不明。若要领会其精髓,只能师兄自己去悟。”
说罢也不管鹤昔归有没有听懂,一指其道袍上的阴阳鱼,提示道:“万法变化,不过阴阳而已。”
听到这句话,鹤昔归立时就像个痴呆的傻子一样站在街上一动不动。脸上表情古怪,一会儿皱眉细思,一会儿又似有所悟。任凭过往行人如何笑他骂他,他也充耳不闻。
林央见状也颇为欣赏此人对道法如痴如狂的探索精神,此人若是初心不改,必能在道法一途走得极远。
鹤昔归之所以搞不清楚那张符里边的门道,主要问题还是出在观念差异上。他临摹符纸下意识就是从聚气开始,第一步就搞错了,后边就算学的再像又怎么会对呢?
其实只要他从聚气这个死牛角尖里绕出来,就会发现这张符箓的原理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复杂。
这世上最难的并不是精湛的技巧,而是跳出固有的思维。林央经历过这个蜕变的过程,他相信鹤昔归终有一日也能跳出樊笼,见到真我。
不知过了多久,鹤昔归终于回过神来。再找岳棠三人却发现已在聚宝阁内。回想起刚刚的所见所感,不由大感惊奇。
“这二人见识非凡,又有化神期大妖当跟班,到底什么来头?有意思。没想到来此坐牢还能遇到此等妙人,也算是不虚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