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知晓后来事的伊雯,在见到这一幕时,也不禁微笑起来。
想必在萨拉查心中,这一段记忆,也是无可取代,最为美好的。
不然,为何此时风流不息,卷拂沙叶又恋恋不舍,为何晴空一碧如洗,灿烂盛阳,即便到了黄昏,那大轮夕日吻向大地,溢出的火烧云都满是缱绻。
若人生只如初见。
若时光定格于此,该有多好。
恍惚间,伊雯从这美好的画卷下,触碰到主人不可言说的伤。
她远远地眺望,在无限拉长的此时此刻,站在中间的黑发青年侧眸浅笑,眼底有光,他与友人轻声交谈,一字一语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完全不似她见到的未来萨拉查那般枯寂。
他的执念未消,但何为执念?
执念是遗憾,是悔恨,是无数次沉夜梦回时,惊觉心口愈发腐烂的创伤,是回不去的曾经。
……
霍格沃兹成立,丹尼尔成为了第一个学生。
“格兰芬多。”戈德里克眉飞色舞,“你们觉得这个姓怎么样?”
赫尔加笑眯眯地拍手:“不错。”
“好的,那我以后就叫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了。”戈德里克愉快地在纸上涂涂画画,“我的学生必然是一群可爱勇敢的小狮子。”
丹尼尔如今已成熟稳重了许多,跟着戈德里克这样跳脱孩子气的养父兼老师,他不成熟不行。
眼见戈德里克把笔一扔就兴冲冲地跑去观察赫尔加的草药棚,丹尼尔只能无奈地接住纸笔,又抱住他脱下来的外袍,跟在他后面去棚子里。
四位创始人琢磨出了准入之书,排除千难万险之后,第一批学生来到霍格沃兹。
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那么严重的理念分歧。
戈德里克平等接纳所有学生,不论出身倾囊相授,萨拉查虽然偶尔会皱皱眉,但若是有格兰芬多学院的人来问他,他也不吝学识耐心讲解。
巫师界的孩子太少了,在创校之初,能顺利抵达霍格沃兹的孩子更少。
每年最多只有四、五个孩子入学,其中大部分还是萨拉查从巫师界拉过来的生源——这个时候巫师界还流行家族封闭式传承,若不是萨拉查在巫师界名声够响,恐怕还没有这个数。
戈德里克珍惜每一个学生,对待丹尼尔的小伙伴也一视同仁。
一个留着短发,笑起来腼腼腆腆的男孩,被丹尼尔拉到戈德里克面前时涨红了脸,抱着羊皮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