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引以为戒,加强警惕,调查背景,完善防御!”戈德里克抬高音量,“而不是因噎废食,因为一次前车之鉴就堵死所有麻种学生的出路,这是在一刀切。”
“戈德里克,你果然天真。”
萨拉查冷笑:“我们还活着的时候,或许可以加强防备。我们死了之后呢?只要教廷还存在一天,普通人对巫师的仇恨日积月累,一旦寻找到一丝漏洞突破口,就会铺天盖地将他们吞噬。”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不会再允许麻种出现于此。”
诸如此类的争吵,日月不休。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终于在一年冬末,爆发出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你总是有泛滥成灾的善心,妄图拯救所有人。”
萨拉查面露怒容,他挥开戈德里克伸来的手,打得他手背一片通红。
“可事实上呢,你不仅救不了他人,你连重视之人都救不了!丹尼尔的死难道不是你害的?还执迷不悟!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你根本是个一事无成的败类,真正理想的绊脚石——”
“萨拉查!”赫尔加在一旁尖锐地叫喊,打断了他。
太过分了,这种话。
萨拉查未尽的话语被硬生生掐断,他像是被怒火烧断的理智终于回归,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那些淬了毒的、往心底最深伤口捅刀的话语,卡在了他的喉咙口。
越是亲近的人,说出的话才越是伤人。
他明白戈德里克至今未愈的创伤在哪,他知道他最痛苦、最懊悔的是什么,然后当众将其撕裂。
他咬住了下唇,抬眼看向身前的金发男人,戈德里克怔怔地站在原地,好似被猛地捅了一刀的小动物,疼痛迟迟传来,他却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良久,他找回了呼吸,眼睫飞速地扇动,压不下眼眶里那氤氲而出的、破碎的水雾。
他启唇,极度的寂静中,他听见自己缓慢而又坚定的声音。
“……是,萨拉查,你说得没错。”
他嘴唇扬起苍白的笑:“我一事无成,天真荒唐,是个无能之辈,我也无数次地后悔过,那一天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要是死掉的是我该有多好……我为此感到无尽痛苦,也许这一辈子都解脱不了。”
“但是,萨拉查……”
“如果你执意要封死麻种学生的出路,”戈德里克深深吐出一口郁气,“我,不能苟同。”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是在那场血色圣诞日中,受伤最深的人。
即使这道疮疤,如今又被最亲近的朋友插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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