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不再显得尴尬，通风系统的声音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咖啡杯与桌面碰撞的轻响，像是为这场对话画上了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空气突然凝固，仿佛连时间都屏住了呼吸。露工程师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忽快忽慢，像是某种加密的摩斯电码。

“说来有趣，”她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的丝绸，既粗糙又柔软，“我和你那位……令人敬畏的老板，或许有着某种微妙的相似性。”

PP-19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这个动作被露工程师尽收眼底，她的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别紧张。”她举起双手，掌心朝外，这个姿势既像是投降，又像是在展示诚意，“我知道这听起来像是在亵渎神明——”

她的目光扫过PP-19微微颤抖的指尖，战术手套的纤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远处传来通风系统因为老化的缘故发出了阵阵的嗡鸣与咔哒声，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但请听我说完。”露工程师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是被精心打磨过的钻石，“我们都在试图……拯救些什么，即使手段截然不同。”

PP-19的呼吸变得急促，战术目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空气中的紧张感几乎要凝结成实体，像是一把悬在两人之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昏黄的灯光在露工程师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陶瓷表面已经失去了温度。

“你们的老板，”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胸怀整个城市，像一位执着的守护神……”

PP-19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与避难所外呼啸的风声形成某种诡异的和声。战术目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而我？”露工程师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只够格当个看门人，守着这个破旧的避难所，还有里面几个……无家可归的灵魂。”

她的目光扫过墙角堆放的物资箱，那些斑驳的标签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远处传来管道漏水的滴答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至少……你在守护着什么。”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了颈间的狗牌，金属的触感让她想起了那个雨夜，陈树生向她伸出的手。

露工程师的瞳孔微微放大，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听起来...你也有自己的故事。”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仿佛连呼吸都需要额外的力气，PP-19的战术靴在地面上轻轻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也许吧……”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如果不是遇到了老板，我可能……比你们还要狼狈。”

这句话在空旷的避难所里回荡，与管道漏水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编织出一首关于救赎与希望的无声乐章。

露工程师的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看来……我们都欠某个人一条命。”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咖啡杯，节奏突然变得轻快起来……

有件事露工程师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PP-19背后的老板绝对实时监控这边的情况……换句话说，自己刚刚所说的话，其实有一半是说给PP-19那位幕后老板的。

虽然还不知道对方具体的身份，但就PP-19目前的表现来说……那位幕后的老板，还算是一个可以沟通的人。

光是这一点就是一件相当幸运的事情了……在这个混乱的世道当中，能够交流的对象尤其是愿意跟她们交流的对象，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少了。

这还真是幸运……

“其实我能理解你们……”PP-19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而这句话说完之后……两人之间却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昏黄的灯光在生锈的管道间跳跃，投射出扭曲的阴影，像是某种未知生物在墙上蠕动。

露工程师的声音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个字都带着金属般的回响。

“理解？支持？”她的笑声短促而尖锐，“在这个连空气都充满猜忌的地方，我们就像走钢丝的杂技演员，稍有不慎就会——”

PP-19的战术靴在地面上轻轻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斑驳的管道，仿佛在寻找潜在的威胁。

“粉身碎骨。”PP-19接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手无意识地摸向腰间，却又强迫自己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