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正式进金城到今晚,不过第四天。
在这之前,只有苗正平知道我这个周成的师弟要进金城报仇!
从时间上推断,斩蛟第二天,他就已经着手布置这事。
我开车拉着卖鱼老头尸体,沿着桐人指引,一路追索过去。
从始至终,我既没有碰尸体,也没有去碰那个纸条。
苗正平没在公司总部,而是一处江边的别墅,距离正发公司不远。
我把车远远停下,让尸体坐在车上,自己下车步来到别墅近处,绕着外墙转了一圈,然后从后墙翻进去,使出倒爬城的本事,在别墅外墙游走,很找到了苗正平所在的位置。
二楼的大卧室。
昏暗的灯光下,苗正平坐在床头,身体紧绷,明显正处在极度的紧张中。
在他身边坐了个年轻女人,长相与文小敏有八分相似,只是更加青涩纯洁,少了文小敏那股子入骨的风情妖娆。
文小敏毕竟是正经花园子出身,不是普通良家女人能比的。
年轻女人靠着苗正平,双臂搂着他的右胳膊,脸色有些惨白,身子微微发抖,怕得厉害。
就在两人对面,角落里靠墙的椅子上,坐着个穿了身唐装的男人。
四十出头,身材矮小枯瘦,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仿佛是个死人。
他端着杯红酒,慢慢地品着,显得甚是悠闲自在。
突然铃声响起。
唐装男人接起电话,听了片刻,便对苗正平道:“周成那个情人平安返家了。惠念恩果然很念他师兄的恩念,连这么个露水情人都肯照看。他既然挡了替那个女人挡了江上群鬼,肯定会猜到今晚这事不是偶然,一定会去找你手下那个水耗子。只要他去找,那就死定了!苗生,恭喜你,不用再担心这个外道术士。你还是那个响当当的地仙会仙爷都不敢压的水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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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正平挤出一个笑容,慢慢站了起来。
身边的女人下意识搂紧他的胳膊。
他轻轻拍了拍女人的手,挣脱开束缚,向前走了两步,深深鞠了一躬,道:“胡大师,这次多亏你帮忙,我苗某人向来知恩图报,五百万港币已经备齐。”
唐装男人晃着杯中红酒,用玩味地眼神打量着苗正平,“哦,知恩图报啊,苗生这是想拒绝我了?”
苗正平慢慢直起身子,道:“我可以同意,只有一个要求,文三姑不能死。”
唐装男人摇头道:“文小敏是张老班主的嫡传,正经的兰彩门人,奸诈阴险,手段凶狠,她不死,所有人都睡不安稳。苗龙王,我最多只能答应,给她个痛快。张老班主熬了十天十夜,生生疼死,全身骨头化尽,软得跟面条一样。草鬼婆要让她跟张老班主一样,只是为了钓周成才暂时留她一命。现在周成既然已经死了,文小敏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只要消息传回去,草鬼婆就会下手。我同意你给她个痛快,也是要冒着触怒草鬼婆的风险啊。”
苗正平道:“张老班主已经死了,就算再折磨文小敏,也不能让他复活。只要能让文三姑活下来,多少钱尽管开价,哪怕是要正发公司这份基业也没问题。”
唐装男人道:“苗生说笑了,要是想夺你这份基业,我就不会露面,直接弄死你易如反掌,还省时省力。我愿意露面,是因为你有洪门大底的传承,都是自家兄弟。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
苗正平道:“胡大师,洪门兄弟能团结一致,数百年不散,靠的就是一个义气。我要是不讲义气,你们也不敢让我掌这通江一条线。义气这两个字,重愈千金。大家出来跑海踏浪挣命,图的不都是一个财吗?这事你要是能帮我转圜了,保下文三姑这条命,以后通江这条线的收成,我分你们五成!”
唐装男人停下了晃动的酒杯,眯起眼睛看着苗正平道:“苗生,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都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为了文小敏花这么大的代价。你要是喜欢兰彩出身的骚媚劲,多了不敢说,给你介绍十个八个不成问题。要是喜欢玩明星,香港台湾哪个你看上了,尽管开口,保证让你满意。”
苗正平道:“七成,再多不可能了,我还要维持这条线,兄弟要养,上下关节要打通,京城方面该上的供不能短了。胡大师,大家都是办大事的场面人,行不行你一句话,不用跟我绕弯子。”
唐装男人轻轻弹了下酒杯。
鲜红的酒液中突然多了一条黑色的虫子,张牙舞爪,煞是凶恶。
“苗生,空口无凭,这么大的事情,我得要个凭证,回去也好跟各字堆老大交待。喝了它,这事我答应了,过后保证把文三姑完整无缺地给你送过来。”
唐装男人把酒杯放到身边的小几上,向前推了推,安静地看着苗正平。
“正平,不要啊。”
女人拉住苗正平,想要阻止他。
苗正平拍了拍她的手,道:“没事,放心!”
坚定地抽回手,走到小几前,端起酒杯,拿到眼前凝视片刻,仰头一饮而尽。
“痛快!不愧能从以水耗子的出身掌了这条通江线,南来北往都认你。”唐装男人轻轻鼓掌,“那就一言为定,等小徒收了那个周成情人的命回来,我们就返回香港,把苗生托付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苗生,你也不用害怕,这小东西很安分,只要你不违诺坏事,它就不会动,最多每年喝一次化水安抚。”
我掐诀放出车上的卖鱼老头,然后顺着外墙爬到一楼正门客厅窗外。
客厅里或坐或站着十几个精壮男人,一看就是苗正平手下的水耗子。
我悄悄点了一炷香斜插在窗口上方,然后在房间、楼梯拐角的各个窗口安设好牵丝,潜伏不动。
几分钟后,轰的一声大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