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陈福生身旁的大小戏子们全都愣住了,眼睁睁的看着陈福生在雪地里骨碌了两个圈,直到人软趴趴的躺平在了地上才回过神来。
几个人闭紧嘴巴,强忍住尖叫,七手八脚的小跑过去把人连拉带拽的架了起来。
坐班的钱二一瞧形势不妙,连忙上前一步,又是哈腰又作揖。
“军爷息怒,军爷息怒,咱们胜福班初来乍到,眼皮子浅,见识短,不懂规矩,白老板就在里头候着呢,您请,您请!”
一面说着一面引了一队大兵朝西边的厢房去了。
眨眼的功夫,院子里就剩下陈福生和一众戏子们。
陈福生捂着心口窝疼的哎哟哎哟直抽气。
“班主,您还好着吗?叫大夫来瞧瞧不?”
陈福生摆摆手,顺了口气一脸哀怨的叹道:“这可怎地是好,怎地是好啊?”
“哼,不过就是春合堂里踢出来的下贱东西,还真当比咱们高贵几分了?那堂子里出来的相公说出去比咱们受听风光,说穿了还不就是个坐大腿的。”
说话的是个少年,年岁瞧着不过十五六岁,声音尖细,面皮白净,眼尾微挑,一身洗的发白的粉色长衫下身段纤细,不盈一握,举手投足尽是妖娆之气。
陈福生一记眼刀横过去,“你倒是不下贱,有本事也叫堂子收了坐大腿去,没的跟着我这无用师父碍了您财路。”
少年不乐意的撇撇嘴,扭着腰转到人群后面去了。
“班主,不妙啦!大事不妙啦!”
陈福生心头正烦,见来人慌里慌张吵吵嚷嚷的,低声怒斥起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仔细撕了你的嘴!”
来人一拍大腿,哪里还顾得上撕不撕自己的嘴。
“哎哟我的班主啊,西厢房的那位,他他他……吊上啦!”
什么?
陈福生浑身一震,眼睛瞪的老大。
“吊、吊上了?”
“是啊,钱二爷让我来知会您一声,吊的都没气儿啦。”
“没气儿了?没气……”
陈福生只觉眼前一抹黑,自己也没了气儿,倒头便朝后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