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怎么了?抽筋?”
戴沛川猛的从胸腔里憋出一声咳,黑眼珠使劲往旁边斜,要不是有眼眶拦着,都要斜到地上去。
“嘿?我说白老板,咱们俩大活人跟您前头杵着您没看见也就罢了,敢情这两匹膘肥体壮的纯血马您都瞧不见?您这目视能力是不是有点……”
景南逢用马鞭顶了顶头上的大檐帽,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调侃着。
白灵筠慢慢转过头,视线所及之处早已空出一大片,原本还你推我挤哭啼怒骂的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散了个精光,离着老远偷眼瞄这边的情况。
正对面,除了那位一开口就一身懒劲儿的景司令,还有昨天夜里在大街上明晃晃羞辱过他的沈司令……
白灵筠用力闭了下眼,他才刚在几分钟前正式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卑微,命比纸薄,转过头来就撞到了两大军阀头子的马蹄子下……
也不知是吊死的那个白灵筠倒霉,还是他这个鸠占鹊巢的白灵筠倒霉,又或是“白灵筠”三个字就是个自带倒霉气质的名字,要不然怎么才死了个逼良为娼的高司令,就又跳出了神出鬼没的沈、景两位司令呢?
扯着僵硬的嘴角规规矩矩作了个揖。
“给二位司令问好。”
景南逢笑眯眯的问:“白老板也是去菜市口瞧热闹的?”
白灵筠毫不迟疑的摇头否认,“不是,我去福兴居吃朝食。”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热闹了,打心底里觉得离这二位越远越好,越远越安全。
可奈何景南逢这人除了懒,还特别的欠,眼尾一挑。
“哟,那可巧了,跟咱们正顺着路呢,你说是吧,沈司令?”
沈啸楼半张脸压在大檐帽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两片薄唇微动,低沉的音色从齿间淡淡飘出。
“顺路。”
白灵筠右眼皮狂跳不止,心中怒喊:我顺尼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