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商团军团总张乐山。
张乐山起身后,先朝戏台上始终未发一语的沈啸楼拱了拱手。
沈啸楼微微点头,他才转向赵天雷继往下说。
“如今我们商团军虽然解散,可宛京城内每一商每一户的情谊却还在,赵团总以往不曾严格管束手下,我们在座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商户没少受您足下的欺压,往后我们上有内务部、商务部,再往上还有参议院、军务处,张某在这里忍不住也要劝慰赵团总一句,日后您保卫团行事可要三思了。”
张乐山这几句话说的有些突兀,但众人听后却忍不住在心里琢磨起来。
乍一听是在抱怨保卫团曾经的欺压,可稍稍那么一咂摸就有别的味儿出来了。
受欺压不是重点,张乐山要表达的重点是:
老子现在上面有人,你保卫团再跟我舞马长枪的臭嘚瑟,你看罩我的人收不收拾你?
一个治不了你,还有仨!
宛京城拢共就这么几个政府机构,全他奶奶是罩着老子的!
张乐山一番话透露出的信息令很大一部分人沉默了。
无论他们曾经背靠保卫团、挨户团还是商团军,最多也就是混个糊口,并且糊口还糊的特别不好看。
上面打压着,下面被骂着,整个一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可若真像张乐山和钱摆州说的那样,以后可以安安稳稳的做生意,过日子,有困难找政府,有问题求帮助,被欺负了上面还有人管,那他们为啥放着这样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政府作对呢?
沈啸楼冷眼扫视着台下众人,见时机差不多了,朝戏台下方打了个响指。
沈宿踏着军靴走上来,每一步都沉重响亮,在偌大的会场内发出绵长的回响。
向沈啸楼敬了一礼,拿起手中的文件高声念道:“因商团军此前维护市场经济平衡有功,兹聘请张乐山先生为宛京商务部部长职务,聘请钱摆州先生为中央银行宛京分行副行长职务,择张乐山先生、钱摆州先生即刻上任报道。”
沈宿的嗓门,加上戏台上特有的拢音设置,关着门都能传到湖广会馆外面去,台下众人捂着嗡嗡叫的耳朵缓了老半天才过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