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奎濡疼的哎呦叫唤,精神头又被掐了回来。
沈宿顺势将笔塞进他手里,大喝一声。
“签!”
孙奎濡眼含热泪,指尖颤抖,咬着牙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沈宿皱眉看着,十分不满意。
“这写的是什么玩意?你叫孙圈圈啊?”
孙奎濡苦着脸,他识不得几个大字,不会写的字一律用圈代替,他的名字笔画又多又复杂,所以平时都是用印章的,可今日来参加团拜宴会,他也没随身携带印章啊。
沈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军刀。
在众人怔愣之际,抓起孙奎濡的手腕,银光一闪,手起刀落。
孙奎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割了个大口子,等到沈宿抓着他的手在纸上按完了血手印,才后知后觉的张开大嘴嚎起来。
“我滴个娘哎,流血啦,要死人啦——”
沈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带着签字画押的协议转身走人。
孙奎濡捂着渗血的手指嚎了没两下,嗓子里突然发出“嘎”的一声,彻底晕了。
钱摆州强忍笑意,朝门口招招手,立马进来几个人,把孙奎濡搬到担架上合力抬了出去。
挨户团的跟班随从们见团总都昏死过去了,一溜烟的跟在担架后面也跑了。
万一待会再出点什么事他们可搞不定,那副官靴子里都塞着军刀,说放血就放血,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
沈啸楼沾着毛笔,在身后挨户团的木板上写了两行字:
南城四户。
东城十三仓。
白灵筠在台下看着,替孙奎濡可惜的摇了摇头。
他这一晕到底还是白晕了,沈啸楼对东城十三仓是势在必得,孙奎濡晕得过初一晕不过十五,早晚都要把粮仓全部交出来。
另外,他还有一个新发现。
沈啸楼写得一手好字!
狂而不草,连而不纠。
介于行书与草书之间,很有一番独特的风格。
沈啸楼倏然回身,与始终注视他的白灵筠四目相对,眼神中散发出的狂狷令白灵筠心中一颤,慌乱的撇开眼,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