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湖广会馆,他与杜鸣悦一起绑了柴红玉,后来宴会厅里接连发生了许多事,他一直没回过后台,不知道这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他?”
溥侗似乎不大看得上杜鸣悦,语气里不免带了两分轻蔑。
“听说前儿个惹了祸事,被关起来了,这两日都没挂过牌。”
果然,不出所料,傻狍子师弟受罚了。
溥侗“咦”了一声,好奇的问:“你问他做什么?你们不是不合吗?”
这溥侗说话也是直白,白灵筠与梅九梅面和心不和是整个梨园行心知肚明的事。
白灵筠不善交际,梅九梅又是个惯会笼络人心的,因此白灵筠在春合堂里备受师兄弟排挤,最终辗转流落于胜福班。
作为梅九梅的忠实拥趸,左膀右臂,杜鸣悦一向以他这位九师兄马首是瞻,长期以来始终走在与白灵筠对抗挑衅的第一线。
谁人都知晓白灵筠烦他烦的不行,如今竟会主动询问起杜鸣悦的境况,这可真是马头上长犄角——稀了奇了。
“这个……”
白灵筠语气踟蹰,眼角余光状似无意的瞥着沈啸楼。
“一语两句也说不大清楚。”
沈啸楼放下酒杯,指尖在桌面上一下下的敲打。
“是偷偷摸摸绑了人说不清楚?还是顶替旁人在台上唱蹦蹦戏说不清楚?”
白灵筠面露窘色,干巴巴的咧嘴讪笑,他就知道这一切肯定瞒不过沈啸楼。
柴红玉那日明显是带着挑事目的,专挑梅九梅登台空档上门的,明着是挑拨他,实则是为激怒杜鸣悦。
柴红玉一个名不见经传唱反串的小角色,在那样的场合下,若是背后没人指使,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干出这事来。
沈啸楼当日把整个湖广会馆都控制在手中,后台人多嘴杂能不安排人把守吗?也就傻狍子杜鸣悦被人家三言两语戳到心口窝上,没点深沉城府就知道跳脚发疯打人。
杜鸣悦是打舒坦了,最后反倒连累了他,被迫顶替柴红玉去台上唱二人转。
如今春合堂把杜鸣悦关起来受罚简直是无比明智。
不罚不长记性,若是长此以往下去,依着他那炮仗似的性子日后定要惹出更大的祸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