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头倒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无非是王孙贵族们取乐的玩意,但他们在玩法上又加了注,地主叫牌后,作为农民的两方可以在此基础上增加倍数,若地主输了牌,筹码不仅翻倍,还要再添一样同等价值的彩头赔付双方,如此一来,牌桌上的输赢瞬息万变,极大程度上提升了参与者的兴奋度和刺激度。”
白灵筠听明白了,敢情曹少华鄙夷的是这些八旗子弟将娱乐性质的斗地主玩成了赌,感叹的则是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不落的纨绔,即便赌也能更进一步发明创造出加倍的新玩法。
叹了口气,斗地主的加倍玩法到底还是被琢磨出来了。
自晚清以来,烟毒泛滥,娼妓盛行,赌博成风,作为一项日常消遣的娱乐项目,一旦被巨额筹码主宰必定会成为新形式的赌。
他预料到斗地主推向八旗子弟之中,有很大可能会变成一种高额筹码的赌局,可当下社会环境复杂,普通老百姓的娱乐项目被看做市井低俗,不上台面,若想推广这款全民皆能参与的棋牌游戏,没有这些八旗子弟在其中推波助澜,短期内很难见到成效,这无疑是一把双刃剑。
为了尽可能控制局面,他找上了溥侗,京中的八旗子弟皆以溥侗马首是瞻,这位侗五爷既然能与沈啸楼称兄道弟,必然不是等闲之辈,有他坐镇,这些好赌成性的八旗子弟大抵也闹不出什么大妖来。
退一万步讲,即便闹大了,输赢也绕不开那个奢靡的圈子,据他所知,目前还能留在京中大肆挥霍的八旗子弟,屁股后面没几个是干净的,输光了也没甚可怜。
不过他确实低估了大清贵族们对玩乐的探索能力,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斗地主就被玩出了新名堂来。
这叫什么呢?大概就是术业有专攻吧。
眼下第一步的斗地主推广初见成效,那么接下来就要开始准备第二步了。
白灵筠拿出事先草拟的计划书,与曹少华商讨起下一步的工作开展。
到天色彻底黑透,终于将最终方案确定下来。
第二日正午。
中央银行门前搭起舞台,六只大鼓以半弧形立于台上。
数九寒天,六名打着赤膊,额系红色头巾的壮汉登上舞台,手持鼓锤极富节奏的击打大鼓,每到最后一个鼓点时便集体高喝一声,振奋的鼓乐很快吸引了人群围观。
冷清了整个正月的人们终于有了热闹可看,闻风而来的人越聚越多,很快将舞台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
舞台下方设置了一个简易藻井,鼓声通过藻井震的地面跟着一同颤抖,喝彩的人群更加振奋,又是拍手又是跺脚,利用一切声音为鼓乐伴奏。
极富节奏的喝彩随着鼓点此起彼伏,六名壮汉手臂肌肉发力,鼓点逐渐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