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薇薇安早已入眠。
“呲呲呲呲呲呲!”林缺席地而坐,在长桥边反复摩挲着一把长剑的剑身,侧耳倾听着盔甲与长剑互相摩擦产生的金铁之声。
人总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得到成长。
剑,乃杀伐之器。
感受着手中利刃的锋芒,从前让他觉得危险的兵刃,此刻竟是给与了他从未有过的亲切感。
他突然有一个想法。
猛地捏住长剑的剑身,让锋利的长剑轻松划开本就残破的肌肤,再顺着剑锋一路向下,瞬间鲜血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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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血液撒落地面,在石桥上留下一道弯钩状的不规则血迹,也将原本雪白的锋刃染上赤色。
“哒!哒!哒!哒!哒!”鲜血低落地面,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有些刺耳。
林缺偏头望向某处,说道:“出来吧。”
“哦?你竟然能看穿我的伪装,不错嘛,褪色者。”一道阴冷的男人的声音自寂静中传出,仿佛凭空出现,“你是怎么做到的?”
“真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林缺叹了口气,勉强做出一个双手持剑的动作,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你没必要知道。”
“你知道我会来?”那阴冷的声音再度出现,满是嘲讽的说道:“那么,亲爱的褪色者大人,您一个四肢不全耳目不明的残缺者,又能做些什么呢?”
“要反抗我吗?哈哈哈!”那声音满是讥讽的猛地出现在身侧。
“还是要杀死我?”又瞬间回到了桥头处。
“要跪地求饶吗?”那声音忽的出现在头顶。
“还是要卑微的祈求原谅?”又在顷刻间贴在耳后。
一个佩戴着白面具的男人闲庭信步的走向褪色者,看着对方被自己施展的魔法玩弄于鼓掌之间,依然在无知的在警惕着周围,他的心中就升起一股猫玩耗子的快感。
几步走到林缺的近处,嘴角绽放出玩弄的肆意笑容。
“来吧!来杀......”话还没说完,突然一把长剑猛地在他的眼前不断放大,一时间躲闪不及,竟然被刺中肩头,发出一声惨叫。
血花四溅,白面具一步退开,一时间又惊又惧,望着林缺那被布条包裹住的双眼,“你,你看得见我?”
刚刚那一剑来的太急太快,并且没有任何的路数与章法,要不是自己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与身体本能勉强偏离,恐怕此刻已经被洞穿了头颅。
“哈哈哈哈!被弱者反伤的感觉怎么样?”林缺听着那刺客慌乱的声音,心中有些得意,但更多的是危机感,刚刚他那冒着极大的风险,几乎紧挨着对方的一剑,竟然被对方不可思议的躲开了。
他当然看不见对方,也确实被对面的魔法左右了思维,但同时,对方也没有注意到他布下的陷阱,踏着洒下的血迹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过来。
在视觉和听觉都无效的前提下,他选择用嗅觉突破困境,前世的经历造就了他极度灵敏的嗅觉和听觉,能够轻松把控与对方的距离。
他先前近乎自残的行为,并不是为了发泄,而是为了让对方身上沾上血腥味。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的是,那刺客竟然敢靠自己那么近,所以他干脆将计就计,示敌以弱,但更没想到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依然能够及时避开要害。
实力的差距根本就不是简单的计谋能够轻松弥补的。
他前世也不过是一个天生残缺的普通人,除了参加过几次救火行动以外,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这次的行为已经是在不断营造有利条件的基础下,冒着极大风险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听到那刺客的惨叫声,他知道自己得手了,但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四周归于寂静。
“那个蹩脚的刺客!给我滚出来!”林缺怒吼道。
对方这次没有中他的激将法,竟然直接销声匿迹了。
闻着四周新鲜的血腥味,他知道那人还没有离开。
咬了咬牙,感到自己的手臂已经有些吃力了,几十斤的盔甲加上生铁铸造的剑,在经过为数不多的几个动作之后,身上早就湿透了。
此刻的林缺全靠一股意志力在支持着,白天才恢复的血肉骨骼之中,已经开始不断渗血。
他知道,再这么耗下去,他与薇薇安都难逃一劫。
看来,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兄弟,出来做个交易吧。”四周依然寂静的落针可闻。
“这个老狐狸......”林缺一把将铁剑丢到远处,又脱下身上的铁甲,“我叫林缺。”
顷刻间,一把匕首抵在了林缺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过后,是蔓延的血腥味。
林缺感受着脖子上的痛感,这点疼痛在前世他已经体验的够多了,在生死之间,更是显得无足轻重。
直到林缺的鲜血顺着刀锋流下,阴恻恻的声音才终于再次出现,“小子,说说看。”
他倒要看看区区褪色者能与他达成什么交易。
虽然林缺果断的抉择让他感到欣赏,但摸了摸肩头血流如注的伤口,要是林缺胆敢戏弄他,他不介意让林缺在死前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残忍。
薇薇安做了一个梦,梦境中的她回到了遇到林缺之前,刚刚来到候王礼拜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