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短暂的瞬间，罗素说了什么，它根本没有听清。

向日葵的光芒，也只有它们二尸能看见。

但那一刻，残衣僵尸好像懂了罗素的意思。

它说……

我生于黑暗，也应死于黑暗的地底。

明明只是僵尸而已，怎敢祈求光明的亲临。

能够在尚且存留于世的时候，看到那么多风景，已经是神明莫大的宠幸了。

与其困囿牢笼等待着不知何时会降临的希望。

不如……

到此结束吧。

我的旅途……

早就该结束了。

残衣僵尸只感觉心头一颤，手中的向日葵还是明亮的，但缓缓掉下去的罗素被黑暗一点点包裹。不知是不是残衣僵尸看错了，分明看见有晶莹的东西从它的眼角滑落而下，诉说着对世间的不舍——可僵尸，明明是不会流泪的。

‘啪！’

‘嗬——’

那是……僵尸死掉的声音吗？

失去了罗素的拖拽后，残衣僵尸终于有了立定站稳的力量，往后退了几步后，心中有着什么东西破裂开了。

【芭芭拉】：“这，太，太残忍了。”

【米卡】：“仿佛一早就猜到这个结局了，可还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

【迪奥娜】：“好，好难过喵……今天做出来的猫尾酒都不香醇了。”

【神里绫人】：“但是，那朵向日葵还活着……”

-

罗素消失在了黑暗的刷怪塔下。

向往光明的造物最终死在地底，那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哗啦~哗啦。’

水面之上，飘荡着什么东西，金黄色的，很是惹眼。

似乎是因为曾经吸收过祁佑NULL碎片的微弱影响，在黑暗而肮脏的水槽中，它竟然散发着金黄色的、熠熠动人的光辉。

残衣僵尸怔然看着这一切。

不知为何。

它总是感觉，心头的火焰，被点燃了。

-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须臾？或许数月？

‘咔哒、啪！’

坚硬的刷怪室墙壁被敲碎了。

一个人缓缓的走了进来，环顾周围的僵尸们，眼中出现了一抹复杂的情绪——残衣僵尸看不懂。

它只看见了，外面刺眼的光芒顺着这豁口透了进来，伴随着那人的到来，照耀在了它掌中的向日葵上。

这是残衣僵尸第一次看见镀上阳光的向日葵。

璀璨的光辉映照在它的眸子中，

就像是……

囚笼中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