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艰难的爬起身,才知道安德鲁夫人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所有人都站在门外不敢向前踏出一步,踌躇着畏缩不前。
唐念顺着她们的目光向外看去,天空变得愈发暗沉,天地间几乎没有什么光亮,地面铺散着大片大片浓郁的黑色,仿佛连结成网的黑色血管。
石柱上,门廊上,喷泉雕塑上,以及那些充斥在荆棘每一个角落的玫瑰藤蔓上,全部缠绕满了漆黑黏腻的流动物质。
它们如同一条又一条满含毒液的蛇,发出如沸水滚动般细小的簌簌声。
将视线范围内的所有景物交割成一块又一块,分崩离析的恐怖黑色。
“主人,这到底是在找谁啊?”
有人发出颤抖的声音,“我怎么感觉世界快要灭亡了。”
天空看不到丝毫光明的影子,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除了那些细小的蠕动声切割着所有人的神经。
唐念后退半步,听到断断续续的低语。
“主人好像被冒犯了,他夷平了东南角的钟楼。”
“……在悬赏抓一个奴隶。”
“手上有疤痕的。”
她低头。
看到腕间的牙龈,一层微微渗血的红。
唐念背过手,默默将袖子拉下去、
塞缪尔不知道发什么疯,疯狂的在找人。
这个架势,看起来并不是善意的寻找。
“你们听说了吗?主人有个很恨旧血族,一百年前的马鞭草之战把所有旧贵族姓氏全部褫爵降为奴隶,其中有一个姓氏,变成了禁忌,直接被抹除掉了。”
“我好像听说过……”
“嘘,小声点。”
门悄悄掩了起来,她们不再说话,也不敢出去。
唐念被人从花园里拖回来换掉衣裙的时刻,这里已经被主人的亲卫搜索过一遍。
“据说有一个很恨的人冠着那个姓氏,他不允许任何人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有人捂着嘴小声说,“据说主人之前做过奴隶,他痛恨那段记忆,那人就是他当时的主人……”
“好了,都快别说了,你们不要命了!”
“这里又没有吸血鬼……”
寻找手腕上有印记的人?
唐念垂眼,看着快要遮到手指的衣袖。
下面有一个小小的牙印。
好疼啊。
怎么养了一只反咬主人一口的狗。
农夫与蛇。
吕洞宾与狗。
唐念与塞缪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