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夜,寒风刺骨,窸窸窣窣的虫鸣伴着不时传来的野兽叫声,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点了一支烟御寒,就在我打着火机的同时,锤锤醒了睁开眼。我问他,感觉怎么样。借着微弱的光亮,我看到了他的笑脸,无力的对我说:好多了,谢谢老李。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转身,看着黑漆漆的远方,陷入了沉思。
真希望他能跟我们一起安全走出这个山谷,而不是成为无数葬身于此的探险家中的一员。曾经来过这里的前辈们,是否也曾眼睁睁的看着队友离去?他们的内心是何种的煎熬?为了心中的梦想去征服,却将身躯永远留在梦想的土地,到底意义何在?我们总是行色匆匆,却从不曾停下思考匆匆的意义......
无数的问题和思考在我的脑海里打转,我的思想满是凌乱。我又想到了今天冷阳说的话。或许,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承认自己能力的有限。穿越峡谷本身就是一件极其耗费体力的事,而再轮流抬着一个病人,也确实有可能面临永远走不出去的困境。但是,谁又能做到眼睁睁的看着队友离我们而去呢?
人,大概一辈子都在矛盾中度过吧。
但是冷阳的话,仅仅是单纯的从这个角度出发的吗?如果只是从这个角度出发,倒也情有可原,求生,是人的本能,自私,是人的本性,也无可厚非。但如果不是从这个角度出发,而是与金子的分配有关,那就很可怕了。毕竟,三个人和四个人平分狗头金,到手的财富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我又想到了猛子的冷漠,难道他也有着同样的想法?或许猛子一直都是这样冷漠的态度吧,是我把人性想的太过阴暗……
各种问题让我的头脑中一团乱麻。直到多吉拍了拍我,才把我的思绪从远方扯了回来。
多吉让我先去休息,他来照看锤锤。我也感觉确实有点累了,过度的体力消耗和脑里消耗,让我觉得精神疲惫。于是,我起身谢了多吉,钻进了帐篷。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夜半,睡眼朦胧中,我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音,同时伴着大声的争吵,还有撕心裂肺的吼叫和咆哮。发生了什么?!我连忙跑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瞠目结舌:
只见老K,大炮,小马三个人拿着开山刀现在一侧。另一侧是猛子和齐涛,手里同样拿着家伙,与老K他们三个面对面僵持着。而地上躺着的是冷阳奄奄一息的躯体,旁边丢弃着一把匕首。
只见冷阳的头上满是鲜血,眼睛睁的很大,双手摊开在仰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腿还在不断的挣扎。血液冒着热气,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让人眩晕的暗红。不一会,就停止了呼吸,头歪向了一边。
锤锤还在躺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天空,眼中满是惊恐,一侧的脸上还被溅上了血迹。
这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被吓得不知所措,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