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是去医院看老傅,又不是去看尸体。”郑植的声音因为捂鼻子的动作带上了夹子音。
夹子音换来杨呐又一声冷笑:“那不是都差不多?你别忘了,先前那起案子我也参与了,知道眼睛受伤的家伙最后也死了,傅绍言现在没死,可保不齐以后成不了尸体。”
咚的一声传来,杨呐瞪着眼睛看着椅座缝隙里被郑植揪下来的坐椅靠背,终于不吱声了。
郑植觉得自己的血压都高了,他攥着拳头,拼命克制着才能不把拳头招呼到杨呐身上。
好在车子驶入拥堵路段,眼看着警车汇入缓行的车流慢慢地变得动弹不了,他索性连车也不坐了,直接下车帮交警去疏通路况去了。
进入一月后的第十五天,进入春节前倒计时的日子,城市东南西三个方位的三伙人正为着彼此的烦恼而各自神伤着——不知道如何面对傅绍言的邢霏站在逃生走廊里纠结地揪着木乃伊脑袋上的线头,郑植被杨呐气地站在腊月的寒天里抢着交警的活儿,而城市大学校园论坛的某个加密群聊里,有人把陈念发言的那条消息截图发在了群里,似乎是期待有人能站出来说点什么。
这个截图后来得到了哪种发言以及发言人ID背后的身份都是哪些人暂时无从而知,总之三个僵局里面,邢霏是最先破局的,因为走廊里有人在高喊着傅绍言的名字,听说话的内容像是他醒了。
邢霏一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顶着那颗硕大无比的脑袋窜回了走廊。
可惜逃生通道的门回弹性太好,没等邢霏的脑袋从门里全出来,人就被闭拢的门夹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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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条是包裹了许多层的,很厚实,所以哪怕铁门厚重,一下过后,也只是把布条的厚度稍微夹变了形,邢霏并没感到什么疼,但急于看见傅绍言的心也让她没心思去整理此刻的“仪容”,就这么的,邢霏从最开始的圆脑袋变身成芒果头,跌跌撞撞地赶回了病房。
此时的房间里站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警员夹心似的裹住几个白大褂,再看他们的脸,似乎都是相通的状态——不敢呼吸,只是紧张地等待着医生的检查结果。
有心急的忍不住小声问了句傅神的眼睛能不能看见了。
“他受的是外伤,想知道视力情况要等纱布拆掉的吧……”
小小的声音吸引了扯着脖子等结果的警察,大家纷纷回头,有知道邢霏的一眼认出说话的木乃伊是她。
说实话,这是家里出事以后邢霏第一次在这种大庭广众的情况下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她的心怦怦直跳,两条腿也止不住不停地打着颤,如果是以前,她肯定要选择在第一时间回到那个让她觉得安全的箱子了。
可此刻,知道傅绍言在听她在“看”她的邢霏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干,她必须用行动向傅绍言证明,就算眼睛看不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双眼睛吗?她也能当他的眼睛的。
想法确定的邢霏把头昂的高高的,抬头挺胸,大踏步地朝床边走去。
可走了还没一步呢,脑袋就在大头沉的作用下向后倒去,咚一声响,邢霏撞在了离她最近的主刀医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