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声音是骂骂咧咧的头疼,郑植似乎正为什么事情闹心着,听见他问直接重重喘了一声,说老傅,“康可这个女人准备得未免太详细了,她在公司留的那个住址在半个月前就退租了,后面之所以会在那里住是因为她付了一笔钱给后头的租客,这个女人……”
郑植的口气听上去就透着股情绪,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的傅绍言并没在意,反而问起康可自己的房产。
“像你说的,她干到公司这个层面,已经有了买房的实力,所以我们找了房管处的同事,确定这家伙之前曾经买过一处住房,不过她买的这个时间你恐怕想不到。”
“是闫洁出事前?”
电话那头一声叹息,郑植边踢石子边不开心。
“老傅啊老傅,你就不能猜不着一回?你这么的我真没办法开心了……”
郑植的郁闷跃然于电话线上,让被心事弄得偶尔失神的傅绍言难得有了笑意,他一手握着电话,眼睛在四周看看,确定没人站在特别近的地方,这才敲敲手旁的箱子,就势将拉链拉开了些,以便箱子里的邢霏能更加清晰地听见他们的谈话。
“这是好事。”他说。
“哪好了?”郑植没好气地回,天知道因为这个案子他都多少天没睡个囫囵觉了,这会儿胡子拉碴不说,刚才又被局长勒令了一把,日子真难过啊,对着手机撇嘴的郑植长叹一声,又挑着眉瞥向手机的方向,“说啊,哪儿好了,现在除非是那种可以抓住那两个家伙的消息,否则没法我真没法好,也没法开心。”
孩子气式的发言顺着听筒细碎地泄出来,让箱子里听见只言片语的邢霏也忍不住在办案的紧张气氛里得到了一丝的放松,不过话说回来,她也好奇傅绍言说的这个好事究竟好在哪里。
心意相通过的两个人即便这会儿已经“划清了界限”,可彼此的情绪也好、感知也罢,有什么变化都是可以察觉到的,所以哪怕此时的邢霏没说一句话,傅绍言也没了卖关子的心情,他拉着箱子,缓步走到这间住房北面的那扇窗前,借着夜色仔细打量着对面那栋楼。
“康可和闫洁爸妈住的这栋居民楼位置在小区最南侧,试想一下,如果我是那个想为闫洁报仇的人,是会放任一个有足够能力为自己善后脱罪的女人在外面自由通行,还是会选一个合适的位置时刻观察她的一静一动?”
“你的意思是……”能走到刑警队长这个职位,郑植的脑力自然是够的,没等傅绍言把话说完,他就已经get到了对方的意思,当即一拍大腿,接着傅绍言的话往下说,“如果康可真是闫洁死因的始作俑者,我是嫌犯,我肯定恨不得时刻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我这就派人对你们所在位置对面那栋楼开展排查,奶奶的,这家伙胆子是真大,居然真跑到那里去了!”
说着,激动过头的郑植直接挂了电话,只留下欲言又止的傅绍言和从箱缝里露出半个眼睛看向外面的邢霏在那儿彼此对望。
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局面的傅绍言扬了扬手机,“估计是睡眠不足导致的痴呆老年,这个点儿做排查估计会挨打。”
说完,又发现自己的话有误,于是抿抿嘴就开始琢磨着如何找补,可惜失恋的人真的嘴笨得不行,傅绍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说点什么,倒是邢霏戳了戳箱子的内壁,问起他之前说过的话:“你说的改造箱子,能让外面看不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