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五分钟回到岸上后，我第一时间就撤去了控水术。

我瞧见不远处的枯树下面，姜姬屈膝而坐。

于是我赶紧走向她，还没开口就被她嫌弃了：

“你别过来！有话站那儿说就行！”

我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这儿味儿确实冲。

没办法，我也不想祸祸别人，于是停下脚步问：

“老姜，你说的遗迹我看见了，但……”

我话还没说完，姜姬突然抬手打断了我。

她扬起隽秀的眉锋问：

“你叫我什么？老姜？本姑娘再给你一个机会，你重新叫！”

我哑然失笑，没想到她一个六百年前的女人，居然还会在意称呼这种事。

“好好好，姜姬！姜姬行了吧！”

本以为她会就此善罢甘休。

不料她就这么一直瞪着我，显然对这个称呼也不满意。

我两手一摊，放弃思考：

“我去，那你说我该叫你啥？祖奶奶？”

呵，人家毕竟活了六百多岁，我叫她一声祖奶奶也没啥。

然而姜姬却晃起手指，一脸不满地摇头道：

“好好好！你个妖孽！当真是胆大包天！行，那我以后就管你叫妖孽！咱俩扯平了。”

我寻思扯平啥啊？

自打从认识那天起，你不就一直这么叫我么？

要不是我心胸宽广不和你计较，我早他娘掀桌了！

这事儿不处理好，我估摸着她也不会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于是我好说歹说，总算是问出了她想听的答案。

“呐，你来求我帮忙，直呼我名也就算了，我本也不在乎。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可咱们有约在先，你现在却连一声‘娘子’都不愿意叫，这合适么？合理么？”

我听完她这话，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跟什么啊，怎么着就“娘子”了？

就算我答应了赌局，可你一没带嫁妆，二没跟我拜天地，三没跟我洞房花烛。

凭啥啊，凭啥我得牺牲自己的色相管你叫一声“娘子”？

见我迟迟不肯开口，姜姬脸色愠怒道：

“道我划下了，喊不喊看你诚意。”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她，一时语顿。

你要不自己听听你说的话，像是个六百年没去过外界的人吗？

还划道……我陆明没别的好，就是这一身傲骨，敲起来铮铮地响！

就你这小样儿，什么水平还敢跟我比比划划的！

我咬紧后槽牙：

“娘…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