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早就对北贤王心存不满。”殷白眉神思恍惚,呢喃道,“原来你早已有临阵倒戈之心。”
“掌门明鉴!”
冷空阳突然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殷白眉脚下,恳切道:“我不是临阵倒戈,而是弃暗投明!掌门,你与洛天瑾相交十余载,却抵不上一个与之作对十几年的绝情谷。为了一个仇人,他竟然背叛朋友。你说这样的人,值得我们与他同甘共苦吗?”
“你……”面对振振有词的冷空阳,殷白眉本想痛骂一顿,但思来想去,终究未发一言。
“掌门!”冷空阳继续道,“青城、峨眉二派,早已看透洛天瑾的真面目,因此左弘轩和妙安早早地改弦易辙,与金剑坞结盟。他们皆是聪明绝顶之辈,若非形势所迫,岂会轻易转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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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所迫?”尹鹤风迟疑道,“什么形势?”
“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新任武林盟主,无疑会在洛天瑾和金复羽之间诞生。”冷空阳正色道,“无论他们孰胜孰负,战败之人必将遭受排挤。而与败者亲近之人,也必将受到牵连。所谓巢倾卵破,唇亡齿寒,一旦靠山崩塌,山下之人岂有不死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北贤王败局已定?”尹鹤风难以置信地追问道,“我们继续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
“是!”冷空阳直言道,“洛天瑾曾设法离间蜀中唐门与河西秦氏,皆未能成功,你们可知为何?”
“为何?”
“明知大厦将覆,还有谁会傻乎乎地与之并立?”冷空阳蔑笑道,“昔日的六大门派,青城、峨眉已然倒戈,再加上我们昆仑派,洛天瑾顿时半壁江山,元气大伤。剩下的武当、少林、崆峒只怕也撑不了多久,早晚都会弃车保帅,与贤王府分道扬镳。因此,我暗中联络金坞主,正是想为昆仑派指一条明路。”
“既是好心,你为何不与老夫商议?”殷白眉质问道,“擅自做主,独断专行。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掌门?”
“掌门恕罪!”冷空阳赔罪道,“我知道掌门与洛天瑾交情深厚,若是冒然请柬,你定会当场驳回。万般无奈之下,我唯有先斩后奏……还请掌门息怒!”
“好一个先斩后奏,如今竟让老夫骑虎难下,进退两难!”殷白眉怒极而笑,冷哼道,“眼下,江州城中龙蛇混杂,耳目繁多,老夫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在众目睽睽之下,稍有不慎便会令昆仑派名声扫地。你可知,我们现在已彻底断了退路?”
“当掌门决定剿灭绝情谷时,便已经没了退路。”
“混账!”殷白眉眼睛一瞪,怒声道,“老夫曾三令五申,此行只为向绝情谷讨一个交代,而并非以命相搏,更非你口中的‘剿灭’。我率众而来,是为壮大声势,迫使绝情谷向我们屈服。现在可好,绝情谷的事尚未解决,又将贤王府的人软禁起来。我昆仑派究竟有多少本钱?竟敢同时和绝情谷、贤王府作对?”
“所以金坞主才会雪中送炭……”
“错!他是趁火打劫!”殷白眉喝断道,“金复羽赶鸭子上架,将老夫推到风口浪尖。眼下,我们除了与之结盟,几乎无路可退。这一切,皆是拜你所赐!”
“欲成大事,便不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世人皆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殷掌门何必因为冷长老的一片忠心,而大动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