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并不意外,只是道:“这么说,还是要走一趟了,既然如此,就听从他们的意见,把那会谈的地方,定在东都吧。”
孟青宾神色微变,沉声道:“东都?这会不会有隐患,那里毕竟是陪都所在,王公贵族一个不少,若是一个控制不住,令东都混乱,这罪名落下来,终究还是有人要在朝堂上发难的,对你接下来的计划就有了影响。”
邱言却摆摆手道:“这个无妨,有我在,就乱不了。”
孟青宾又道:“另外,领兵去往竺坨兰,山高水远的,难保没有问题出现。”
“这个只管放心,”邱言摇摇头道,“要知道,那天志洲虽然之前并不愿意合作,但很多落在咱们手上的墨者战俘,连同他们的一些机关造物,都被拆解开来,由工部领着东华墨家反复探查,又有道门术士相助,在京城外面的神通工坊中,早就仿造出来一套机关造物,若是前往竺坨兰,没有半点问题。”
“我所担忧的,并非只是路途,”孟青宾说着说着,压低了声音,“朝中现在还是有些声音,对你要将咱们国中士兵,调往竺坨兰,为了他国拼杀,很是不满,已经有言官准备上折子弹劾了。”
如今的朝事,可以说尽出邱言一门,这政事堂的诸多宰执中,也唯有他是常驻,其他人最多只是当值,在这里面,又以孟青宾与他最为靠近,被朝中不少人看做一党。
只是,邱言虽然执掌大权,说一不二了,但并没有真的用高压笼罩朝廷,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那些言官和部官,一样能够提出问题,确实有用的,邱言便会采纳,而扰乱计划的,便不予理睬。
“这些是没有远见的说法。”听了孟青宾的担忧,邱言还是摇头,“现在不比以往,若是从前,国泰民安,四夷安宁,大瑞国力蒸蒸日上,傲视群雄,那引国中兵勇,去往万里之外的他国,损兵折将,那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但现在的局面恰恰相反,那竺坨兰的国力并不比大瑞差,从前或许朝中大臣还不了解,现在有了这么多事,又有地脉之法,并且在竺坨兰架设节点,消息往来迅速,竺坨兰的事情,他们也都清楚,当知厉害。”
孟青宾微微点头,认同邱言所言。
“鳞甲一族的威胁先不多说,这天志洲的威胁还没有真的退去,周围暗潮涌动,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要威胁到我大瑞了,”邱言说话的时候,神色越发郑重,“这些我与皇上都提及过了,他也知道现在有一种声音,说觉得我大瑞已然进入盛世,文治武功远迈过往,是时候刀剑入库、马放南山了,这其实是错误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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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也知晓,”孟青宾一直在点头,这时也是忧心忡忡,这两年他的面容苍老许多,“现在远不是该收兵的时候,所以你在推行新政的同时,还不忘革鼎军制,增强战力,现在派出人马去竺坨兰,提前感受一下鳞甲一族的手段,总好过到时候手忙脚乱。”
“正是这个理,”邱言也是点头,“实际上,朝中除了有些人,真心固执,对此不甚了解,大部分则是明知其中凶险,但却将此看做机会,想要趁机发难,他们并不需要担心太多,总认为事情混乱,还有我等顶在前面,但为了最后不至于败亡,这次就不能让他们如愿。”
话说到这里,已经交代的足够清楚,孟青宾也明白了邱言的决心,不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