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了热热闹闹的婚礼,村里动员大家将祠堂旁的屋舍收拾出来,以后孩子们就在这里上课。
冬季不宜施工,云山村的施工队已经陆续返乡,听说要给教书先生修缮房屋,再圈出来一个小院子。
这活儿他们熟悉,下雪前一定能完成。
村里一片欣欣向荣之态,可偏偏就有那扫兴的人回来碍眼。
这还要从本朝的徭役制度说起,按照往年惯例,有战乱和天灾的时候,一年需要服四次徭役。
服役地点大都在离家不远的河道旁,每次服役的时间会在一个月左右。
最近几年少有天灾,尤其是偏北方的地域,因此韩泽玉收编的十几个流民才算是极少数事件。
当朝的帝王乃仁君,与民休养生息,不仅减免了一成赋税,更是放宽了徭役政策。
像韩家两房,除了韩泽玉和韩泽礼,满足十六岁以上,五十六岁以下的成年男子一共有五人。
按照规定,大房应出两人,二房出一人去参加徭役。
政策放宽后,韩家出钱把徭役的名额给顶了,其他劳动力多的人家有愿意赚这份钱的,就会接了这份活儿。
官府只要求人数对得上,至于是不是本人,他们也不在意。
云山村的两大难题就是钱老大和二狗子。
钱老大的情况还好,虽说媳妇儿走了,弟弟也不在家,但他爹娘愿意宠着,省吃俭用的给他掏钱顶徭役。
钱家老大活了二十二年,只去服过一次役,还是去修路,这在所有徭役里算是相对轻松的,至少比站在河里挖泥沙要好得多。
尝过了干活儿的苦,自此以后,他就再也没干过重活儿。
这么大的人连种地都不会,瘸了一条腿后,更是连门都不爱出了,也不知道等他父母离世后,这人要如何生活。
二狗子的处境比他还惨,父母双亡,叔伯娘舅都不待见他,压根儿就不让他登门。
现在连唯一的官配媳妇儿都撒手人寰,他更是了无牵挂了。
他倒是想靠着租地的钱躺平度日,可惜追债的不给他躺平的机会,两根手指算是利息,本金必须如数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