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也赞同女族长的判断。此刻只是休战,敌人并未退军,把已经俘虏的士兵放回去,必然是给自己添堵。如今帝国军团兵分三路,战线拉得太长,断然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们补充人手。何况对方既然肯抓人,那就代表海尔吉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无非吃些苦头罢了。
二人一唱一和,老姨妈被噎得哑口无言,只能对着壁炉生闷气。
老爹有太多事情要忙,自然没时间去哄她。
一方面,他和莫伊拉重新分配了兵力配置,将一部分擅长近战的诺德人留在堡垒里,补齐肉搏方面的短板,自己则带走少量瑞驰弓箭手。
而最令他后怕的,就是绕路到城堡后方的那支小分队。别看他们人数不多,但如果早到几个小时,正好可以拦截住支援部队。而刚刚经历苦战的老爹,也未必就能迅速搞定。或许拖上那么一阵子,内城就丢了呢?纵然他们最后能保住城堡,伤亡也肯定要大得多。
防线上有这么个大口子,若是不堵严实了,他寝食难安,但手上可用的兵力却更少了,因此只能求援。安尼斯这个精神状态,怕是不堪用了,所以老姨妈和拉赫兰被派回佛克瑞斯城,找丹格尔要人。而伦德则在艾瑞亚娜的护卫下,前往比雷古奇的兽人部落交涉。安尼斯并不清楚他的任务执行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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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克瑞斯领的大部分地区并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下,黑松林里盗匪横行,老狐狸也不敢把手上的兵力全都扔到前线去和帝国军团梭哈。他把城里的猎户和壮丁聚集起来,又从第二军团挑了几名士官,勉强凑出四十来人。老姨妈惦记着自己的宝贝侄女,独自来海尔根镇找我帮忙。
平心而论,我认为老爹和莫伊拉的分析是有道理的。诚然,我很担心海尔吉的安危,希望能尽快将她解救出来。可是仗没打完,还不到讨论俘虏问题的时候。事已至此,更要谨慎谋划,万不能前脚人刚被抓走了,我们后脚就巴巴地赶上去赎。
而且谈判这事,最忌讳心焦气躁。对方又不是傻子,一旦察觉到我们极力想要促成换俘,必然会起疑心,猜测自己不小心网到了大鱼。如果换做是我,肯定是一边在谈判桌上虚与委蛇,拖延时间,一边严刑逼供,仔细确认每一名俘虏的真实价值。那么海尔吉反而会陷于险地。
可老姨妈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又是叹气,又是拍桌子,还一刻不停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幽暗的火光被她的身影切割得支离破碎,仿佛溺水之人垂死挣扎时激起的浪花。我端起茶杯,轻轻吹动松针,氤氲的蒸汽腾起,蠕动的阴影亦随之扭曲,像是赫麦尤斯·莫拉的恶心触手。
“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喝茶呢?”
安尼斯早已口干舌燥,嗓子都劈了,却始终没能从我这里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她心头火起,抬手便要往我的胳膊上拍。
“别碰我!我在占卜。”
“啊?”
我稳稳地捧着茶杯,用眼神示意老姨妈靠近些。
“你仔细看着,这杯子里的松针,如果立着的是双数,那便表示海尔吉安然无恙,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静观其变即可。若是单数,我自会竭尽所能。”
安尼斯凑上前来,揉了揉眼睛,盯着茶杯。我一脸的高深莫测,心中暗暗得意。老子刚刚数了两遍,立着的松针有六根,而且好几分钟都没变了。
“一……”
“二……”
“三……”
“四……”
“五……”
她数得也太慢了。
有一根松针可能是站累了,懒洋洋地伸直了腿,平躺在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