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乐弯下腰拍了拍顾辞因摔倒弄脏的裤子,看到裤子上细微的磨损,他将上面的灰尘轻轻拍掉,顾辞微微后缩了一下,轻嘶一声。
许安乐顿住动作,站直身子,看向顾辞,眯了眯眼睛,表情十分严肃,语气平淡:
“一直藏着手干什么?还握拳,当我刚刚没有看到你摔倒吗?摊开,我看看。”
顾辞刚刚摔在水泥地板上,本就是没有丝毫防备,所以直接用手心撑了一下地面,摔的并不轻,怕许安乐发现,所以几乎都是掌心朝下的状态,连摸许安乐后背时也是用手背摸索。
他原本还想将手缩起来,藏在身后,没想到被许安乐发现,见许安乐一直盯着他看,他只得伸出手,缓缓摊开手掌。
许安乐握住顾辞的手,低头看去。
几道长长的伤口斜贯掌心,伤口处的皮肉向外翻卷着,泛着令人揪心的红,丝丝鲜血从翻开的皮肉间渗出,如同细密的红线,在伤口处缓缓汇聚,又沿着手掌的纹路蜿蜒爬行。
一些细碎的水泥颗粒嵌入肉里,与鲜血、灰尘混合成黑乎乎的一片,伤口周围的皮肤迅速肿胀起来。
许安乐忽的想起之前顾辞学骑车时,摔倒后强装镇定没事的模样,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顾辞手心的伤口。
顾辞眉心微微皱起,他的嘴唇微微咧开,似是在强忍着什么。
此时,他手心传来的疼痛如尖针般钻心,一下下刺痛着他的神经,可他硬是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他下意识地想将手缩回来,试图缓解这难耐的疼痛,那只手微微颤抖着,努力往回缩,然而却毫无作用,因为许安乐正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许安乐微微挑起眉梢,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静静地看着顾辞那强装镇定的模样,悠悠开口道:
“不疼吧?你是不是正准备说一句‘这只是小伤口,比起赛车时受的伤可轻多了’?”
顾辞听到这话,顿时抬起头,对上许安乐那洞悉一切的视线,脸上泛起一丝微窘的神色,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许安乐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顾辞的手背,力度恰到好处,语气中带了几分调侃之意:
“你平时不就会嘴硬?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除了说没事,还能说什么?”
顾辞一下子被噎住了。
许安乐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眸子,语气变得温柔:
“疼不疼?”
顾辞这次没有再逞强,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疼,可疼了,火辣辣的。不过被你握着,就好像没那么疼了。要是哥哥你能给我呼呼,说不定就更不疼。”
许安乐轻笑一声:“呼一下就没事,当我是神仙吗?”
虽是这么说着,许安乐却还是凑近了顾辞那擦伤的手心,微微嘟起嘴唇,轻轻朝着伤口吹了口气。
那气息如同一缕轻柔的春风拂过,却在顾辞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顾辞的视线紧紧地黏在许安乐那专注的脸庞上,他的睫毛微微颤动,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那“怦怦怦”的声音在他耳中不断放大,仿佛要冲破耳膜。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原本那如烈火灼烧般的疼痛竟渐渐缓和了下来,钻心的痛感像是被这温柔的风驱散了几分,火辣辣的感觉被一种清凉的慰藉所替代。
顾辞微微咬住下唇,看着许安乐因吹气而鼓起的脸颊,就像一个可爱至极的小气球。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
指尖刚触碰到那脸颊,一种奇妙的软乎乎的触感便传了过来,就像戳在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上,那触感还带着微微的弹性,轻轻陷下去一点后又缓缓回弹。
这一下,让顾辞的心也跟着颤了颤,一种莫名的甜蜜在心底悄然蔓延开来。
顾辞眉眼间满是温柔,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里带着几分爽朗与纯真:
“许安乐,你嘟着嘴巴的样子好可爱。”
许安乐吹气的动作顿住,许安乐眸中闪过一丝促狭,他迅速伸出手,握住了顾辞还想继续戳他脸颊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紧紧地包裹住顾辞的手,让顾辞无法再动弹分毫,微眯起眸子,带着几分调笑。
“我可爱?手不疼了?”
顾辞把自己被许安乐握住的手递了递:
“这个手还没有吹,你在呼几下,感觉被你吹过就不疼了。”
许安乐心中暗想,心想当然不会疼了,毕竟他用了灵力。
他便凑近顾辞的另一只手,又轻轻吹了起来,那轻柔的气息再次拂过顾辞的手心。
吹完后,许安乐松开了顾辞的手。
可下一秒,他坏笑着伸手在顾辞的脸颊上用力揉搓起来。
他的手指在顾辞脸颊上灵活地动作着,不一会儿就把顾辞的脸颊弄得红扑扑的。
他捧着顾辞的脸颊,微微用力,顾辞的脸颊便被挤向中间,嘴唇不自觉地嘟了起来,那模样可爱至极。
许安乐调侃道:“这样才是可爱,看着我的脸,你是怎么说出可爱两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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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被许安乐捏住脸颊,说话都变得略微模糊不清:
“本来就很可爱,可爱的我想用力吧唧一口。”
方淮眉头微皱,眼中满是无奈,只见眼前的两人在那儿嬉闹个不停,丝毫没有要返程的迹象。
他之前从江染那里得知许安乐受了伤,他实在想不明白,许安乐是怎么带着伤还能跑到这赛车场来的。
而且顾辞现在的状态也不容乐观,两人就这么在寒风中继续折腾下去,身体肯定会受影响。
寒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