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以为两心相悦最要紧。”
宁远神情淡然,“令爱与段庄主结成一对怨偶,以至郁郁而终。想来这样的事赵老先生也不愿再看一遍吧?沐风已经因此失去了母亲,难道还要让他与妻子离心,让他的孩子重新经历他所经历过的一切吗?”
宁远这么说也没有怪罪赵句的意思,他不在乎也不在意赵句怎么想。
赵句猛然抬头,对上宁远温和平静的双眼,他嘴角的笑容温柔的毫无侵略性,却让赵句心中猛地一揪!
沉默片刻后,赵句开口说道:“沐风前程远大,怎可沉溺于男女之情?宁先生既对沐风寄予厚望,便当知温柔乡是英雄冢,无论有多大的雄心壮志,耽于男女情爱便都会在脂粉堆里消磨干净。”
宁远笑了,眼神清澈而又单纯,但赵句却从中看出了一种无由来的漠视与毫不在乎。
“庸碌无为也不见得是件坏事,换个角度来看不就是平安一生?”
“而名利却也不见得都是好的,那是一把双刃剑,既是荣耀也是束缚。你要在别人审视的目光中惶惶不可终日,唯恐自己在别人眼中不是十全十美的,如果你没做到别人所要求的,之前所得到的名声与赞誉,都会化作恶意和指责。”
“越是声名显赫,就越怕晚节不保;既然享受了名声的好处,那就警醒着些吧,毕竟做一时的好人很容易,做一世的好人可太难了。”
“世人总是宽于律己,严于待人。有的庸碌之辈吹毛求疵,等着挑错处呢;越是名声好的他们越是要抉瑕擿衅,越要往那人身上泼污水,好像这样就能显得自己多么伟岸似的。”
看着面色惨白的赵句,宁远脸上的笑意更深,“赵老先生,您说好不好笑?”
敲打完赵句,宁远又转回正题,“不过赵老先生说的也有些道理,沐风到底年轻,于男女之情上懵懂的就像是一张白纸。可我们做长辈的也不能矫枉过正。”
“那我便将老先生的话转述给段庄主,是老先生担心陆家女嫁予沐风会让他沉溺温柔乡,消磨雄心壮志。赵老先生以为然否?”
也不等赵句答话,起身便走了出去。
赵句不会说出个不字,先不说他私底下干的事一旦被揭露出去会被千夫所指,光是现在势力范围越来越大的快剑门也容不得他与宁远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