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便有几具绑着巨石的尸体沉入江中,血腥气随水散开,顿时令园中众人大感扫兴。
佘邑面上有些挂不住,他是此地主人,应有待客之义,此番却是失了礼仪。
这水神当下便心中有些不快,将这几个新死之人的魂魄招来,追问其中缘由。
地只也有收容魂魄待地府无常游神接引之职,这些年淹死在江中的亡魂都是这般处理的,自有一套流程。
“你等是何人?怎的被人杀害,投尸于此?”
众亡魂为众人神光所摄,都像筛糠一样颤抖着,匍匐在地不敢搭话。
佘邑又问了两遍,其中年纪最长者这才起身陈情。
这些人本是一家子,为首的长者曾官至尚书,不久前辞官回乡,却不料乘船而下途中遇上水匪,尽皆葬身于此。
宁远法眼看去,却发现此桩因果实有缘故。
此人中举初入官场,被朝廷任命为县令。初上任时,他就见得县中百姓供奉着一家淫祠,以三牲六礼祭祀,大大有违礼制。
若有人抓着此事告他一状,他多年苦读化作徒劳不说,说不定还会被下大狱。
好不容易得了官身,他还没享受几天富贵日子就撞上如此大的纰漏,怎能不心生怒意?
当即便要下令捣毁。
当日梦里,有一白发老者向他求情,奉上财货宝玉请他宽限两日,言道自知与朝廷礼制不合,无言申辩,且容他携带家小离开。
此人当时答应的好好的,也按这白发老者所言于树下掘出财货纳入腰包,转头却带人将那野庙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他到底读过许多书卷,知道些修行禁忌,放火之前还用官印镇住庙中妖灵,令他们使不出法术脱身。
这一场火将在庙中容身的一窝黄皮子尽数烧死,只有那老黄皮子修为最高,那日离了野庙另寻容身之地,这才逃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