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波公主仍是满面愁容,口做哀切之语。
宁远看了半晌,不禁生出此女乃是黛玉西施一路也的念头来。
想是幼时一直得不到父亲关爱重视,才养出这等敏感的性子。总是把自己放在后头,把旁人的感受看的更重,别人一有不快之色便心中惶恐,总觉得是自己的错处。
这是病,得治啊。
这等柔弱性子,难怪会被夫君搓磨。那位洞庭湖六太子便是看准了凝波公主容易被控制才求娶的,通过打击她的尊严让她自轻自贱,将自身存在的价值寄托在别人身上;再不时说些好话,用小恩小惠提供情绪价值,让凝波公主更离不开自己。
那位六太子是什么来头?居然无师自通了这套精神控制法,把好好一个金闺花柳质的淑女变成斯德哥尔摩症患者了。
虽说里面也有东海龙王不当人的原因,但不受重视的龙女多的去了,怎不见她们活的这般屈辱?
白寄真无奈,只得先将凝波公主安顿在潭中水府,想着之后再慢慢劝说。
萧乐和是个守礼的正人君子,这水府乃是白寄真居所,不可擅入。再者他与这凝波公主并不相熟,也知道二人此番相聚有很多话要说,便去了溪章园歇息。
这宝刹被宁远以须弥芥子之法隐去行迹,是以三人一直未曾发现有人偷听。
“有道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有些戏谑的说道:“你这佛门菩萨却是为何不顾身份,做此下作之事?就不怕传出去被众人非议,令佛门蒙羞,惹的佛祖怪罪吗?”
宁远脸上毫无波澜,“又有道是不请自来非礼也。足下都不怕丢面子,且我又不是故意偷听的,又何必在意这无心之失呢?”
萧乐和已是宁远平生所见的第一等美男子,但和眼前之人相比,却差了不止一筹。
这人生的好看至极,如皎月出于云翳,玉山出于寒峰。什么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竟描绘不出此人容貌之万一。不愧于烂昭昭兮未央,与日月兮齐光之言。
“末学后辈宁远,见过屏翳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