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为疏浚修了大运河,下令营建东都洛阳,每月役使民工二百万人,日夜不停。
皇帝醉生梦死,日夜沉浸在声色酒宴,视众臣劝谏为无物。又在各地大修宫殿苑囿、离宫别馆,下令修建建造显仁宫,取大江以南、五岭以北的奇材异石运到洛阳,又用海内的嘉木异草、珍禽奇兽充实园苑。
洛阳的官吏监督劳役严厉急迫,役丁不堪忍受,有十之四五因苦役而亡,装运尸体的车辆东至城皋北至河阳往来不绝,其惨状非是言语可以形容。
这日朝罢,陆衡愁绪难解,心中苦闷,径直往书房而去。
白氏听闻夫君无心饭食,忙捧了米粥小菜送来,劝他多少用些,免得伤身。
陆衡神色落寞,叹道:“陛下今日下令修筑西苑,那西苑方圆二百里,苑内有海,长十余里。命在海内建造蓬莱、方丈、瀛洲诸座神山,宫内树木秋冬枝叶凋落,就剪彩绸为花叶缀在枝条上,颜色旧了就换上新的,使景色常如阳春。池内也剪彩绸做成荷、芰、菱、芡,必要四时可见阳春美景。”
白氏听了也不由色变,“如此奢靡,不知又要耗费多少钱财!御史大夫和中书令就不曾劝谏陛下?”
陆衡闻言不由愤慨,“如何没有劝谏?百姓苦役,天下思乱,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必有不堪苦役者起事造反!陛下得天下养,岂能如此骄奢,迟早断送...”
“夫君慎言!”
白氏吓的脸都白了,忙出言制止。
“这话若被人传出去,陆氏灭门之灾为时不远矣!夫君不惜一己之身,可也要顾惜咱们的女儿啊!绵绵还未及笄,正是要夫君为她打算的时候,夫君岂忍见她后半生孤苦?”
陆衡面露颓然,久久不言,叹息一声盛了碗米粥果腹,心中已然生出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