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次轮回,陆停云早已勘破男女之别,听了这话心里只是淡淡的,力陈其中的坏处。
“阿娘想岔了,若是与门阀世家有甚牵扯,怕是想走都走不了。阿父家世不显,又是以科举跻身朝堂,怎会得士族中人真心接纳?”
陆停云细细道来,“陛下重科举,取进士入朝为官,多半是为了打压世家,岂能坐视阿父首尾两端左右逢源?若真与世家结亲,怕是顷刻间便有塌天大祸!”
白氏虽不甚清楚,却也知道女儿眼光长远不输男儿,多少听得进去,不由可惜道:“以我儿的品貌,便是世家冢妇、王侯夫人也当得。如此,却要委屈你了。”
见白氏终于消了催婚的意头,陆停云也是一松,笑道:“净善庵空观师太曾言女儿不宜早嫁,阿娘可是忘了?”
白氏却道:“话虽如此,却也要早些相看。若是日后乱起来,我与你阿父都不在了,我儿也有个容身之所。”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白氏已然料到,在她夫妇二人百年之后,心肝女儿难免受人掣肘。
膝下既无男儿承袭,族人必会觊觎这份家业,到时候那些人搬出长辈的身份压人,陆停云轻易违拗不得,稍不顺意便会被扣上忤逆长辈的罪名,岂不艰难?
陆停云却是早已有了主意,侍奉完二老,她便落发出家做个比丘尼。方外之人不受凡俗约束,自然可得清净。
正宽慰间,随波而去的莲花微动,一赤袍龙君匆匆赶来。
那龙君身侧有风雨随行,法力不弱,一见花中红鲤,不由又惊又喜又怒,忙吐出几口水精之气助红鲤疗伤,将犹自昏睡的红鲤收入袖中,又朝着莲花拱手作揖,这才匆匆驾云而去。
受了龙君一礼,陆停云只觉灵台微动,宿命通现出过去宿业及未来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