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手头也不富裕,爹这儿倒是攒了点钱,再把咱家那几棵柳树卖了,也就差不多了。”汉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崇德说:“爹,你放心,钱的事,我去想法子。”
“爹,啥时候动工你跟我说一声,”崇孝说道,“我回去把那头猪卖了,要是不够的话,再卖几只羊。”汉魁听了,心里热乎乎的,说道:“现在手里的钱也够买砖瓦了,春天先把地基打好,然后拉土添一茬,夏天再添二茬、三茬,秋天也就可以上顶了,就是上顶时还差点梁檩,现在倒不着急,眼下,我最担心的是崇高。”
“崇高有啥好担心的?”崇德问道。汉魁说:“你这兄弟心气高,对这门亲事一直不满意,我怕他反悔;恁永才叔虽说一直催我,但秀梅她娘的态度一直不明确,私下还跟别人说过,成不成还不一定呢!你们看,这说的是啥话啊?”
“爸,你是怕崇高打一辈子光棍吗?”月华笑着说,“我看,凭着三弟那身材,那长相和那气质,不知道有多少好姑娘在等着他呢!”
“唉,话虽这么说,但上哪儿找去啊?”汉魁叹了口气说。月华问道:“那秀梅是啥态度?”
“她的态度有啥用?就说秀梅这次进城吧,开始她是不愿意来的,但禁不住她娘和她二姨的劝说,不也来了嘛!明面上说是去当保姆,谁知道她娘还有啥别的打算,秀梅一个闺女家,哪能做得了她娘的主呢?”
“爹,你也别太为难了,房子咱们要盖,婚事咱也不能太着急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崇孝笑着说。崇德说道:“对对对,二弟说得对,婚事是不能强求,成与不成得看崇高和秀梅二人的态度,他俩要是不乐意,就算结了婚,也过不到头,到时候,您老就更加烦心了。”
“唉,你们俩也知道,爹这人好面子,有名无实的,两家人好了这么多年,恁永才叔整天亲家亲家地叫着,要是散了,不得被全村人笑话嘛!”
“儿孙自有儿孙福,爹,这事你得看开点。”崇孝劝道。“爹也是这么想的,但总是放心不下,好了,不说了,咱们吃饭吧!”
汉魁说着端起了饭碗。文军趁机在他碗里放了两片肉,激动得他差点掉下泪来。他忙忙碌碌了大半辈子,为了儿女经历过无数的孤独和无助,没想到自己的辛苦付出,终于有了回报。儿子们不说,就连小孙子也如此这般的疼爱他,能不使他感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