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绩微微皱眉。
关外月道:“不过,确实是我的话说的太长了些。”
他把本子合起来:“这样吧,我就说个总数......去年一年,大宁西南一带死于白蒲之手的边民,总计两千七百三十三人,损失的财产,只田地一项就不止千万之巨。”
“或许是因为白蒲人早早得到了大宁要南征的消息,臣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能得到消息,但他们想出来个换地而居的策略,去年尤甚,臣看了这些数目只觉触目惊心。”
他看向徐绩:“徐相,我的意思是,划分道治当然是重中之重,但非当务之急,比划分道治更着急的,是查一查西南到底有多少国土通过变相手段沦为他族的私产,有多少白蒲人,经过变相手段竟成大宁合法百姓。”
“这些事理不顺查不清,白蒲那边就没法真正的以法治理。”
他转身看向皇帝:“臣以为,既然要划分道治,就该让白蒲人回到白蒲去,总不能让那么多窃据大宁西南疆土的白蒲人,就真的成了大宁百姓。”
“在白蒲人没有全都回到白蒲之前,在西南土地没有彻底清查干净之前,白蒲划分道治并非加快让白蒲稳固,反而会让大批有罪之人获得合法身份。”
“白蒲人的罪,在白蒲治。”
关外月道:“臣请......暂缓议定白蒲划分道治之事,由叶部堂在西南仔细查一查之后再说,最起码,也把沦落到白蒲人手里的大宁国土都清查出来。”
皇帝看向徐绩:“徐相?”
徐绩犹豫良久后俯身道:“臣以为,关部堂的话在理,但还需一个时限,划分道治的事确实是重中之重,若无时限,白蒲那边也难以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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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得的疆域尚大于西蜀道,所需地方官员至少上千,拖延的久了,难保地方上不会出现什么大乱子。”
关外月道:“叶部堂在西南,出了什么大乱子,我与他虽同出鸿胪寺,但也要参他一本。”
皇帝看了关外月一眼,关外月一脸正义。
皇帝扫视朝臣:“还有谁想说说?”
无人出列。
皇帝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叶无坷在西南先把事情都查清楚,至于时限......朕看就先由着叶无坷。”
徐绩想忍住,但没忍住。
他俯身问道:“若叶无坷查上十年,难道白蒲就十年不置道府?此前叶无坷上疏说,先修道治城再设道府,那道治城若修上十年......”
皇帝看了他一眼。
“修一座道治城都要十年的地方要道府衙门也没什么用,十年修城修不好,还修不好人?”
皇帝道:“议别的事吧。”
朝中想参叶无坷在西南残暴不仁的那几位,硬是没敢把奏疏拿出来。
十年不设道府......这是陛下今日亲口说的,就算是徐相,以后再提起此事的时候都要斟酌。
十年啊,白蒲得死多少人?
想起关外月刚才说到的那些惨事。
不少人觉得十年好像也不过分,甚至还有些少了。
就在此时,一位老臣出列。
这位老臣向来以仁善着称,多年来,他也一直要求陛下以仁善治国。
“陛下!”
老臣出列大声说道:“臣以为,叶部堂在白蒲用白蒲人造城修路大不妥!用十年时间,让白蒲人学会听话的举措更是惨无人道!”
皇帝看向他:“许老有何良策?”
老臣大声说道:“请陛下召回叶无坷,派老臣前往白蒲。”
皇帝笑问:“不是不可以,但你还没有说你打算如何治理白蒲?”
老臣更加大声的说道:“要行仁义之举!不可滥杀无辜,臣到白蒲之后,势必将白蒲灭族,一个不留,然后将西南百姓迁至白蒲,如此才是对大宁百姓的仁义之举!”
徐绩:“?????”
关外月:“!!!!!”
皇帝:(¬_¬)
见皇帝不说话,这位老臣跪地不起:“请陛下准臣去白蒲,臣要在白蒲清理出一块干干净净的土地由我大宁百姓安居乐业!”
皇帝:“扶许老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