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道:“我听闻他在哈察钦要进瑰宝楼的时候受辱?”
方知我点头:“是。”
逍遥王道:“所以那受辱之事也是他故意为之?”
方知我又点头:“是。”
逍遥王轻叹道:“现在的年轻人果然可怕,在哈察钦自己爆出身份,但那个时候,不一定都相信他真是徐绩之子。”
“借助瑰宝楼对中原人的歧视和侮辱,让徐相之子在哈察钦受辱的事迅速传播,如此一来,无需他自己去找那些可汗,听闻此事的可汗们就会主动派人接触他。”
方知我道:“徐相算计人心是个中翘楚,他的儿子从小耳濡目染也差不到哪里去。”
“好计划!”
逍遥王赞道:“大宁宰相家里的公子在哈察钦受辱,消息就会如风一样在草原上蔓延,那些想重新归顺大宁的可汗,也会如风一样去请他。”
方知我道:“就算他站在一位可汗面前说他是徐绩的儿子也不会有人信,可经过瑰宝楼一事就没人不信,哪怕有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也会把他当真的来接触。”
逍遥王道:“经过将近一年的奔走,有心归顺大宁的诸部可汗就被他说动到我逍遥城来会盟,而此时,他也恰好将大宁鸿胪寺的人引了过来。”
方知我道:“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逍遥王忽然看向方知我问道:“这件事听起来和西域诸国不得不联盟对抗砂鹤有异曲同工之妙。”
方知我也忍不住赞道:“世人都说大王是最凶悍的马贼,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可在我看来,大王是当世不可多得的智者。”
逍遥王道:“如果我不够聪明,为什么是我做逍遥王?”
方知我道:“如果不是知道大王足够聪明,我们也不会把地址选在逍遥城。”
他真诚的说道:“之前我和大王就说起过,只是大王并不相信我们的能力,此次会盟在逍遥城里,一旦成功,将来大王的地位自然不可取代。”
逍遥王道:“可如果诸部可汗在我逍遥城里出了事,别说我的身份会不会被取代,逍遥城都将不复存在,而我,粉身碎骨。”
方知我道:“这个世上九成九的小事,都能靠原则和冷静来解决,但这个世上九成九的大事,没有一样是靠原则和冷静做成的。”
逍遥王道:“年轻人的世界里,果然只有前进。”
方知我道:“因为我们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停下就等于等死。”
逍遥王道:“但是听到这,似乎你们还不够激进。”
方知我笑了笑,依然是那种看淡生死的从容笑意。
“所以若只是到了这一步,那确实和我们的行事风格差了些。”
他说:“徐胜己曾经说过一句话......不打破一切旧的东西,那但凡和旧的东西有一丝关联的东西就会心存幻想且死灰复燃。”
他看向逍遥王:“当时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逍遥王稳:“现在呢?”
方知我道:“现在?现在我更觉得我另外一个朋友说的话在理些。”
“他说没有人可以打破所有旧的东西,因为今日之你我便是他日之陈旧,他还说我们别去幻想着什么空泛的伟大,我们只要走在做事的路上就够了。”
方知我抬头看向高处:“我那位朋友说,陛下曾经从一位姓李的先生那听过几句诗,或许正是那几句诗让当时身处旧楚黑暗时期的陛下找到了方向......”
“灵台无计逃神矢,”
“风雨如磐暗故园。”
“寄意寒星荃不察,”
“我以我血荐轩辕。”
方知我看着天空:“我们只要走在做事的路上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