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听说了那位叶院长的与众不同,弟子们到了四海堂第一件事居然是干活儿。
“徐相。”
皇帝微微侧头。
徐绩小步上前:“陛下,臣在。”
皇帝笑道:“四海堂该嘉奖。”
徐绩故意提高嗓音回头吩咐道:“记下来,陛下说,四海堂的弟子们都该嘉奖。”
太子李隆势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笑,心说徐相果然还是收买人心的高手。
徐绩故意没说四海堂的人都要嘉奖,说的是弟子们都该嘉奖。
果不其然,恭立两侧的四海堂弟子们听到徐绩话全都喜不自禁,整齐俯身。
“陛下万岁!”
迈步进门,皇帝特意驻足仔细看了看这曾经几乎坍塌的旧楼,如今已换新颜。
“修缮旧楼,用了多少银两?可是从户部拨款?”
“回陛下,修缮四海堂没用户部拨款,是鸿胪寺自筹,且所用极少,几乎没有采买什么新的东西。”
“只换了些实在不能用的砖石和木材,原本的东西大体能用的都用上了,花圃与草地,都是弟子们驱车到长安城外野地里采来的。”
回答的是关外月。
皇帝笑道:“鸿胪寺筹款?关寺卿,辛苦。”
关外月道:“臣不敢贪功,筹款的事叶少卿出力更多些。“
皇帝再次驻足:“他多数时候不在长安,如何筹款?”
关外月张了张嘴,没说。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你不说,回头朕让他细说。”
关外月道:“就......漠北出使,西域开战,草原征讨,叶少卿的手......总是,总是比别人快些。”
皇帝哈哈大笑。
后边跟着的人不知道大宁皇帝陛下为何如此开心,但每个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陛下开心,那今天气氛就一定不错。
若陛下阴沉着脸,今日这宴席怕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皇帝落座之后,满朝文武与诸国使臣按照鸿胪寺和礼部之前就安排好的位置也陆续坐下来。
徐相要代表大宁皇帝陛下致欢迎词,所以缓步走向台前。
看到徐相缓步上前,场面逐渐安静下来。
可就在徐绩刚要开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怒喝。
“欺人太甚!”
突玉浑的使臣气的脸色煞白,大声喊道:“是谁把我的座位撤了!难道我突玉浑在这连一席之地都没了!”
徐绩脸色一寒:“怎么回事?”
突玉浑使者大步上前:“徐相!刚刚我明明看到座位在此,为何现在没了?若大宁不欢迎我突玉浑人,何必如此羞辱,直接将我们赶走了不更好?”
徐绩看向关外月:“关寺卿?”
关外月起身道:“突玉浑使者的座位临时做了些调整,不是撤走了,而是换了位置。”
他看向手下:“还不快领突玉浑使者归位?”
鸿胪寺的人上前,伸手道:“请跟我来。”
要不领着过去还好,看到自己的座位被摆在挨着门口的位置,一偏头,人都能出去了,突玉浑的使者立刻就炸了,脑袋嗡的一声。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他转身看向皇帝:“大宁皇帝陛下,今日这事还请给我一个说法,如果没有说法,我今日就要退出会盟,离开长安,突玉浑与大宁再无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