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ri去府城进货了,总就这几天回来。”所谓府城就是琼山县城,琼州府所在地。
“去进货了?”刘三觉得有些奇怪,这家药铺买卖一般,货物流转的很慢,杨掌柜上次还和他说过,铺子里的存货不少。
“是,”刘本善道,“您上次和他说过:一家药铺除了药材要地道,还得有几样独门的膏丹丸散作为招牌才行。我们掌柜的想了几天,觉得您说的有道理,最近把家里的旧方子翻了些出来。铺子里货不全,去府城配药去了。”
靠!刘三心想自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掌柜还当了真,真要给他配出个什么灵丹妙药,生意大好,自己的收购计划岂不是要泡汤?刘三知道:中药行业里不少百年老店就是靠了自己的独门丹药发家的,雷允上的六神丸,马应龙的眼药都是典型的例子。
很想问问是什么方子,但是这事犯忌讳。便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问刘管事,铺子的最近的买卖怎么样。
“总不至于关张就是了。”刘本善倒是一脸平和之sè,“今年倒还比去年好些,没有海盗土匪的啰唣,听说道路市面平靖了许多,来抓药的人也多。连不大有人吃的补药都有人打听了,掌柜的才起了这个念头。”
“这里会有人想到吃补药?”但凡吃补药的人,一则要有些闲钱,才负担得起这些“没事吃药玩”的开销;二则还得有闲情逸致,一天到晚在地头监视长工干活的地主是没兴趣吃的。临高县里这种人还真不多。别说吃补药了,连稍微高档一些的酒楼ji院都没有一家,可见此地的消费水准了。
“小的也觉得奇怪呢。”刘本善说,“要说原本吃滋膏药的,不外乎县里的几位老爷,各村的几位举人老爷的老封翁,手指掰着也数得清楚。”
“如今呢,本地的?”
“都是本县的,有一位刘大夫也许认得,就是林老爷。”
“哪个林老爷?”刘三想我不认得什么林老爷。
“就是东门市上开货栈行的林全安,林老爷。”
“是他啊。”刘三当然知道这个福建佬,当初正是他挑担推车第一个和穿越众做买卖,不过一年时间,他就从一个挑担卖菜的小贩迅速成长成了一家货行的老板,活动范围遍及全岛各地,专门为穿越集团搞采购。东门市上的有他一家规模很大的字号。想来财发的不小。有钱了,不免就要穷得瑟,古今中外皆然。
“还有就是县衙里的王师爷了。大约是最近纳宠了。”
这倒是条新闻!刘三虽然是现代人,也不免八卦:“何以见得?”
“过去他也吃补药,不过是每年照例抓些补中益气去湿健脾的方子,”刘本善道,“这次要得却是健肾补阳的膏药――刘大夫您想:他一个壮年男人,成年累月的独自客居外乡,原本就没处泻火,吃这个做什么?”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刘三想这倒是个要紧的讯息,不知道情报部门有没有得到消息?虽然他看不出王师爷讨小老婆对穿越集团有什么关系,但是时刻掌握对方的动向总是不错的。
正是说着话,外面一阵响动,刘管事忙迎了出去,来得正是去进货的杨掌柜。
杨掌柜大名杨世祥,三十出头的年纪,人长得白净,留着三缕清须,人很儒雅。一身实地纱的袍子,虽然刚从太阳地里进来,照旧一丝不乱,显得飘逸jing神。
“刘大夫!”见刘三在铺子里,顾不得上来伺候他更衣的伙计,忙上来拱手为礼。双方自有一番客套。
杨世祥虽然是家不怎么长进的药铺的掌柜兼店东,世家少爷的习气却颇浓,进去先更了衣服,伙计又打水过来给他擦脸,喝过一盏茶,一番手续都过完了,刘三有心想打听下他进货的事情,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正迟疑间,刘本善进来了,回禀说已经开发了轿夫力钱,问运药的脚夫什么时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