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符和知道这都是澳洲人的亲信,不敢违拗。
不过半小时的时间,花厅院子里已经拿到了二十来人,陈明刚的徒弟、粮差、帮闲的只要在城里一股脑的都抓了回来,跪在院子里黑压压的。
陈明刚被带上花厅,见周七跪在一旁,心中顿觉不妙――这小子不会是把自己给卖了吧。
关于自己的罪行,陈明刚是坚决不承认的,征粮丈田是取得过澳洲人同意的,如何叫“擅自”,至于勒索规费云云,自然是对手下人“有失管教”,最多算是领导失误。周洞天听着只觉得耳熟,敢情这套玩意是百年传承下来的。
至于恐吓士绅的事情,那就是更加无稽之谈了――这话倒是千真万确――一定是周七自己干得,妄图报复师父。
“……周七不顾上下尊卑,屡次勾引小人之妾秋红。小人念及师徒之情一直隐忍,没想到这个孽畜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陈明刚说到这里居然哽咽着流了泪下来。
“胡说八道!”周七吼叫道,“我和秋红是清白的……”
“肃静!”吴亚一拍惊堂木,“让你说话再说话!”
“真是一演技派!”周洞天无心和陈明刚纠缠。这个积年老吏口舌如刀,自己虽然也有审讯的经验,但是言语不通对答颇为不便,自己也没工夫和他搞辩论赛。好在大明本来就不是什么讲究司法人权的地方,刑讯拷问连形式上的掩盖都没必要做,以后慢慢收拾他就是。现在直接从他手下打开突破口。
他再能诡辩,手下不见得个个厉害,当下把伞店小胡传了上来――在政治保总署的专案材料里里,伞店小胡是仅此于周七的陈明刚团伙里的核心人物。撬开他的嘴巴很有用。
伞店小胡上得堂来,原本还要辩解几句,被一顿板子打得哭爹喊娘,立刻就把和一切全招认出来。包括陈明刚要他们狠狠的勒逼粮户,逼得粮户上禀贴,让澳洲人以为是黄禀坤主持闹事抗粮之类的谋划也都说了出来。
“一个堂堂的户书,居然在背后指使人抗粮,这是什么罪行啊。”周洞天在花厅上感慨。
“罪大恶极,罪大恶极!”孙瑞伍又来凑趣。吴亚鄙视的看了一眼他,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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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传了十多个粮差上来,有见机的快得不等用刑全招认了,不见机的少不得要皮肉受苦,堂上的板子打得劈啪作响,一片鬼哭狼嚎之声。林长三手下的板子都给血染红了,缙绅们平ri里哪里看得如此壮观的拷打场面,一个个抖抖瑟瑟的。倒还是黄禀坤镇静些。
陈明刚跪在一边,眼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的招供画押,看着周洞天一副追查到底的模样,惊慌之余心里却一直没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虽然在征粮的过程中大捞了一笔,但是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可是大得多啊!至于叫人恐吓缙绅的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就是周七,也不见得有这个胆子!
……“好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周洞天拿这一堆供状,问陈明刚。
“小人确系冤枉!”陈明刚梗着脖子,“三木之下,何供不可求?你们既然非要定小人的罪名,小人倒要看看,今年的秋赋如何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