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节 离开

临高启明 吹牛者 2700 字 1个月前

第二天,南海县和广州府的衙役大举出动,分头将惠福街住宅、紫珍斋、紫诚记和紫明楼各处全部查封。当然,不管是郭逸还是裴莉秀,一个都没有拿到。连孙常、沈范等原本要“提拿到案”的证人也一概无影无踪。只有十来个看守宅院的镖师被拿到衙门。这些镖师自然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是被郭东主请来看守宅院的。孙可成早就备好了“大门槛”的帖子和银子,没到晚上就把镖师保了出来。

各处城门当即画影图形捉拿郭逸等人,但是大家都清楚这不过白费功夫罢了。知道查封内幕的人都知道,澳洲人走得很是从容,显然早就谋划好了。

王尊德极其不快,搜查结果大失所望。不管是惠福街还是三家紫字号,查获财货细软,澳洲货物收获倒是不少,但是文书信件之类要紧的东西却一概没有,地契房契账本都没落下只字片纸!至于其中的人物,不要说“首要”,连个重要点的伙计都没处去找!

听广州府的禀报,他知道这事情必然是有人走漏了风声。不由得暗暗恼恨。心想这可能是谁呢?下令缉拿郭逸的是李逢节,他既然要抓,断然不会通风报信。想来想去,竟然想不出谁会走漏这个消息。

想到这广州城里居然有人不以朝廷为重,竟然替澳洲人通风报信,王尊德心中十分懊恼。有心想要追查,一时竟不知道从何查起:总督衙门、巡抚衙门、广州府和南海县都知道查封拿人的事情。这四个衙门里的光大小官吏足有好几百人,谁都可能知道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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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广州城内到处都是通髡的jiān民么?王尊德心中起了极大的忧虑。

这时候,吕易忠来求见,询问查封的髡贼产业如何处置。

“查获多少财货?”自从有人暗中禀告吕赞画曾经私下手条给南海县,要南海县捉拿裴莉秀的事情之后,王尊德对这位赞画的信任度已经大为减少。他向来看不惯勋臣戚畹这类人:认为他们要么躺在祖宗的功劳薄上,要么是靠着女人的裙带关系,没有真才实学,就知道搜刮自肥。吕赞画和这种人混到一起去让他颇为鄙视――此人还是功名利禄之心太重了!

“广州府、南海县尚在清点之中,不ri就有详细清单呈上。这里有一份略单。”吕易忠脸sè晦暗:他是对田达打了包票的,没想到南海县县令当天却不在衙内,县里的其他官佐或者推说有事或者说正堂不在,不便处置。结果迟了一天才去拿人,紫明楼早已人去楼空。随后,广州府的衙役又来查封。不但投献完全落空,连田达想要的裴莉秀也没有抓到。

田达恼羞成怒――这次到广州一事无成,回去如何交代?便在他府上将其破口大骂一番,还扬言要剥了他的赞画职分,闹得吕易忠狼狈不堪。

王尊德随手翻看了下清单,除了惠福街和紫明楼的房产,尚有各种商业上的“生财家伙”,座椅板凳,还有些不知用途小巧机器……王尊德对这些没兴趣,他关注的是能查抄到多少财物。

从几处产业中搜罗到的财物很多,但是没有银子。再看了一遍,金银之类一概没有,除了遗留下来的各种货物只有些玩器摆件之类。最值钱的是裴莉秀房中的等身玻璃大照镜和红木大钟。

“没有金银细软?”王尊德问。他原本指望着查抄到的这部分细软用作出征时候犒劳将士之用。

“除却各种货物,细软只抄到数百件锦罗女衣。还有几百匹绫罗绸缎和布匹。另外有几十盒子女人的珠宝首饰。”

“这当什么用!”王尊德失望的摇头,这些东西不能赏军,更不能充足军饷。至于查抄到的货物变价又得好几个月的时间――而且他深知下面的官员办理这类事情免不了又要自肥,十两银子的货物能缴回三四两银子入官就不错了。他忽然怀疑起来:是不是有很多金银被下面的人给私吞了――但是想到他们最多吞没一半,绝对不敢一点都不上单。

“听闻紫字号和广州各家大字号来往甚多,没有在他处的存银么?”王尊德问。

“没有账本不知道名目、数字多少,无从追缉。”

“哼,立刻出告示,要各家字号自行清报,限期缴清。逾期不报不缴者,本督决不轻饶!”

“是。”吕易忠想总督想靠虚张声势,迫使商户们乖乖的交出澳洲人的货款怕是办不到――别得不说,高举就不会买账。要有账本子多少还是个凭据。

不过,真要一分银子也缴不上来也是在太难看。吕易忠脑子一转已经想好,到时候不管怎样也得逼着平ri里和紫字号有来往的各家字号出点银子意思一下。这样应该能搞个五六万两银子出来,充作军饷固然不大够,用来犒劳放赏还是够用了。

吕易忠知道这次为田达奔走,大失王尊德之心。决定在这件事情上设法挽回一点。

广州城里正围绕着广州站遗留下来的东西闹风波的时候,郭逸等人已经撤出了城。不过他们离得并不太远。张信就坐镇在起威镖局的东莞分号内,指挥着镖局行动。现在他们的主要耳目就是镖局了。一部分从广州疏散出来的土著工作人员也暂时听他的指挥,四散出去打听消息。特别是官军行动的消息。

至于德隆银行,孟贤也做好了转移的准备――尽管大家判断德隆的危险xing不大――他把所有的账本做了备份。原始件全部转移到了秘密地点储存,最要紧的就是几本秘密的汇兑账,都是德隆为广州城内的达官显宦们办理的。有的材料光透出点风声来就能成为御史们风闻奏事的好材料。为了安全起见,孟贤也暂时转移到城里的安全屋里先隐蔽了起来,让掌柜的支应柜上的一切。

其他人在分散到了珠三角的各个县城隐蔽起来伺机而动。严茂达干脆去了雷州,和雷州站谈下一步的糖业合作和对越贸易去了。

至于郭逸,他决定乘此机会回临高一次,一方面述职一方面也要和殖民贸易部、对外情报局商谈下一步的工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