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得是澳洲式的书坊,卖得是澳洲书玩得是澳洲范。人家当然认为我是澳洲通了。”赵引弓笑着说,接着他说了一遍杭州知府是怎么差遣了钱塘县令和师爷专程到完璧书坊来登门拜访,请他去海天号上谈判询问船只的来意云云。
“大明的官儿都是人精,”赵引弓还不忘记夸奖他们,“我觉得他们对我的身份多少有点疑huo,觉得我很可能和‘髡贼,有勾结。但是广东离这里太远,我顶着三水县的秀才这个功名,又有教会里的一帮大佬撑腰,官儿们不愿意惹麻烦事。这回还干脆利用上我来了所谓汉jiān亦由汉jiān的用处……”
“他们知道我们是澳洲人?”李子平觉得有些奇怪,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正式的和当地人接触过。
赵引弓点点头:“当然!因为你这船上一天到晚冒黑烟眼下只有澳洲人的船要烧炉子么,大明的官儿和百姓看不懂启明星旗,也不会辨认船型…但是天天黑烟的实在特征太明显了。”
已经溜进来的刘三却担心起来:“你身上澳洲标签太浓了,会不会给你自己带来麻烦?”
“不碍事。”赵引弓摇头道,“我现在对传统社会有点了解了。其实你在地方上是个恶人还是好人并不要紧,要在地面上混得开,做事没人干扰,官府对你眼开眼闭…前提是你得是个能人。”
所谓“能人”,无非是有靠山,有后台,能在有地位有权势的人面前说得上话。缙绅之所以在地方上能为所yu为,很大程度上正是囡为他们有一张可以通达到省里乃至中央朝廷的关系网。从小一些的层面上来说,平头百姓如果在某个很有权势的乡绅那里说得上话,也就是在他那个层面上的“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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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推而广之的说,和某些不上台面,但是同样有一定力量的势力有勾结,有交情的人物,同样也是能人。地方上和海盗土匪有关联的人同样在地方上享有一定的权势和声望。明清二季,广州城里都有半公开活动的海盗们的勒索海上通行费的代理机构。有时候官府对土匪束手无策,需要招安或者和土匪达成什么协议的时候,地方上的这种人又往往充当中间人的角sè。
“我可能和‘髡贼,有勾结这事,对我在杭州的活动不见得是坏事。”赵引弓说道,“再者完璧书坊的澳洲范也让我没法撇得太干净。”
通过海天号事件,他可以给自己在杭州城里建立起一定的名声,以后在杭州城里活动起来就会更为方便。
“你们到杭州来虽然和对外情报局没什么关系,但是客观上还是帮了我一个小忙。”赵引弓笑了起来,“给他们的点真实的体验,以后官儿们做事就不会太冲动了国家越强大,外派人员和侨民就越安全。”
“让他们知道知道元老院的威力。”李子平点点头,“要不我临走的时候放几下空炮?”
“这倒也不必了,这些天,光这没帆没桨喷黑烟的小发艇就够引人注目了。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很多人跑到完璧书坊里找‘澳洲书,来一探究竟呢大明的知识分子其实还是很有求知yu的。代表团里就有这么一号人物呢,呵呵。”
他说得正起劲,李子平的女勤务兵端来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