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其他地方,他是绝不买账的,至少也要嘴上讨个便宜。表示和对方女性长辈有过性关系才行,不过这里是澳洲人的地盘。他赶紧溜了出来,排在了队尾。
吴佲笑了笑:“你今天倒是老实!”
“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在这里不熟,要在广州城里,小爷非给他好看不可。”张毓犹自嘴硬。
黄禀坤摇头道:“幸亏这是广州,还容得了你回话;若是在临高,要敢对说个‘不’字。这会就已经绑在刑架上屁股抽开花了……”
张毓听了吓得一抖,下意识的几乎要去摸屁股,忽然看到人群中陈识新一闪而过,赶紧招呼道:“识新!”
只见他手里拿着个硬夹,正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却没有见那大汉呵斥。听见他招呼,陈识新立刻挤了过来:
“怎么?你也来大世界了?你家也准备在这里做买卖吗?”
“算是吧。”张毓含糊其辞,“你怎么来了?”
陈识新的爹是个画匠,替人干活谋生,家里不开铺子,自然不会来招商。
“听说今天大世界开放了,我特意进来瞧瞧,顺便画画。上次我遇到的那个澳洲人教了我新得画法,又送了我画材。我想试试看。”
“什么画?我且看看。”张毓一听,兴趣大发。连排队的事情都忘了。
“看!”陈识新其实过去向大家隐瞒了一点,他和那个澳洲人后来又见过好几次,学了不少“澳画”的技术。他拿给过父亲看,父亲却说这不是什么“澳画”,是弗朗机人的“西画”。虽然小细节上有所不同,但是大致画法却是一样的――他父亲有一年在濠镜澳给弗朗机人做工的时候见过。不过这对陈识新来说也是大好的机会:有谁会来免费教他这个手艺人的儿子弗朗机人的画术呢?对手艺人来说多门手艺就是多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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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毓打开夹子,却大失所望,原来这纸上的画画都是极其简单的,只是几笔勾勒而已。虽然有外面大世界楼房和那台大吊车的景致,但是连广场上的沙子、石块、垃圾之类都画了进去,事无巨细面面俱到。至于后面的全是些会场里各式各样的人物。虽说看起来几笔勾勒便活灵活现,却根本谈不上好看。
“这算什么画啊?”
“这叫速写。”陈识新认真的说道,“首长说这是绘画的基础之一……”